装做若无其事的发问,“乔哥哥,你那天为什么哭啊?”
“什么时候?”
“就那次妈妈读词的时候……”
“不记得了……”遮掩的声音。
“吹牛,怎么可能?”
“真的不记得了……”
“那记起来的时候告诉我啊……”
“乔哥哥,记起来那件事了没有啊?”
“没有……”
“乔哥哥……”
从此,这样的对话便常常伴随着假装一本正经的发问,和装作失忆的回答在小院里出现。
“乔哥哥,你喜欢这里的人嘛?说真的,我不喜欢。”
“为什么?”乔哥哥只是在叫他丫头的时候,才会难得的话多些。
“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喜欢卢镇,虽然在卢镇里爸爸也是每天画画,可是,在我缠着妈妈一起问爸爸各种问题的时候,爸爸会认真的回答,吃晚饭后我们还会顺着卢镇那条小河一直走啊,走啊走,卢镇的晚上真的很漂亮的……”
“恩……”乔哥哥也赞同的点点头。
“可是,现在我都不见爸爸好多天了。”已经上了小学三年级的小筱还是像卢镇里一样,很少主动去接触伙伴。
“乔哥哥,爸爸今天又没有回家,只有妈妈跟我一起吃饭,你和乔姨一起到我家吃饭吧……”
“乔哥哥,妈妈说,我要是画画好了,爸爸作画的时候我就可以跟他一起在画室里呆着啦!”
“乔哥哥,爸爸今天放假会陪我和妈妈去公园玩一天呢……”
“乔哥哥,今天的作业好难的,我都不会写,快点教我,快点教我……”
每当这时,乔宇就会认真的聆听着小筱说话,偶尔发出一俩个简单的字符,“恩”“啊”“挺好的”“再见”只是这样,已经足够。或许小筱的乔哥哥也懂得,小筱并不需要他做出多少回应,只是在寂寞的异乡,小筱需要一个人倾诉,而他正好是年纪相仿的人,在童年的时光里,这种聆听也足可以慰藉一个幼小的心灵。
彼时,小筱妈妈已经不给卢镇的孩子读书了。因为卢镇的小孩已经都陆陆续续搬离了小院,有的从此再也没有任何交集。
小筱记得大柱离开院子的时候,院子里停着一辆深蓝色轿车。由于东西堆得太满,后备箱的盖子随着车子的颠簸一张一合,像极了小筱在电视里看过的一个动画片里小龙呜咽的样子……
那一晚小筱和乔哥哥坐在小院的台阶上很晚,静悄悄的院子里只有俩家的灯还亮着。
也就是那一晚,乔哥哥难得的说了一句很长的话,“原本日日抬头相见的人,很可能自此以后,成为茫茫人海中的路人过客。”小筱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小筱的妈妈是个生活十分规律的人,所以小筱也会按时洗漱按时上床睡觉。后来乔哥哥听到小筱妈妈的声音,自觉的站起来掸掸裤子上的尘土,然后叫声丫头,送小筱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