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并没有在意,但是现在粗略一想。
楚质所言,竟是和自身情况基本吻合。
而且,这几个月来,随着力量的不断增长,自己似乎开始逐渐沉迷其中。
是巧合?还是果真有此事?
孙洲不敢再往下深思,只觉就算待在这密封的营帐中,也有阵阵阴风袭来,便是在甲胄的重重包裹下,他也忍不住想要打个寒颤。
他瞟了眼一脸坦然,温文尔雅的楚质,眼神中莫名有些忌惮。
半刻钟的时间很快过去。
最先发现孙贞醒来的,既不是大夫楚质,也不是一直盯着的孙洲。
反而是那更像局外人的少年。
“快看,他手指动了!”
突然冒出的一句话,将帐中的静谧打破,压抑氛围随之散去。
孙洲听到声响,瞬间回神,仔细一瞧。
果真,四叔的手指正在小幅度挠动,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心间顿时一喜,继而看到他脸上僵化的表情也有了变化。
眼皮开始微微跳动,似要睁开来,眉头抖动间,向着中央靠拢,逐渐皱起,一切都是将要苏醒的迹象。
果然,一声轻咳很快从他嘴里发出,之后更是一连串的咳嗽,最后甚至咳出血来。
“这,楚先生,他……”
能醒过来固然可喜,但是这场面还是有些吓人,看着四叔咳出大滩血迹,孙洲不免担忧,求救般地看向楚质。
“无妨,不过是将他腹中淤血导出罢了,不必大惊小怪。”
楚质一副早有预料的表情,继而问向那少年:
“寒儿,汤药可准备妥当?”
“哼,还用你说。”
少年气鼓鼓地回了一句,更是狠狠瞪了孙洲一眼,才转身离去。
孙洲纳闷,这家伙好大的脾气,难道还在为之前营帐门口的事生气?
又看了一眼楚质,却见对方脸色如故,想来是习以为常了。
孙洲在心中暗暗警戒,那少年还是少惹为妙。
不大一会,就见到几个青壮抬着一口大浴桶进来,原来所谓的汤药,是要给孙贞泡浴用的。
一番处理之后,孙贞被赤身放进翻滚着深色汤药的浴桶中,虽然依旧闭着眼睛,但看面上表情,显然痛苦感正在逐渐消退。
楚质吩咐留下的青壮注意汤药温度,适时添柴续水,便要离开。
到了这个时候,孙洲哪还能不开窍?
这一系列事情下来,可以明确一件事,那便是,这楚质,的确是个有大能耐之人。
对待这等人物,孙洲自然不会再等闲视之,更不消说恶意揣测了。
当下一大步上前,拦住楚质离开的步伐,深深一揖到地。
诚恳说道:
“先生对家叔的救命之恩,洲及孙家永生铭记。先生之大恩大德,请受洲一拜。……先前之事,是我无知莽撞,冒犯了先生,万望海涵。”
按照正常的剧本走向,这个时候,似楚质这等儒雅高人。
纵然不亲自将孙洲扶起,至少嘴上会大度饶恕,再不济,斥责几句之后,也就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