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舟一时间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你都快吓死我了,我的大小姐。”
“我真怕你出事,真的。”
……
“行舟。行舟。”
欧式装修的卧室里,宋清河躺在床上,嘴里喃喃念着沈行舟的名字。
念得沈默心里直泛酸。
他正坐在宋清河身后,单手揽着她的腰,让她靠坐在自己怀里,耳听得她一声又一声的呢喃,他心头发颤,手抖得几乎端不稳药。
狠了一狠心肠,他咬牙怒道:“这里没有什么沈行舟,只有沈默。”
发着低烧的女人仿佛听不明白,蹙起眉头,在他心口蹭了蹭。
“行舟,你是行舟……”
语调低低的,恍惚听着还有些委屈,“行舟,我好想你。”
这一嗓子,直接把沈默的心给叫软了。
他又何尝不想她?
认命般的一叹,他单手抚住宋清河,另一只手将药送到了她的唇边,“张嘴,喝药。”
宋清河便乖乖的张开嘴。淡粉的唇瓣贴在瓷碗上,跟花瓣一样。
看得沈默喉结滚动。
不过须臾,宋清河终于把药喝完了。但这娇小姐的眉头却跟着蹙了起来,“好苦……沈行舟,这药太苦了。”
沈默哭笑不得,捏了捏她的鼻子道:“良药苦口,知不知道?”
“不知道!”宋清河撅起小嘴,发起娇小姐脾气来,“我要吃糖!我要甜的,我不要苦的!”
又跟只猫一样的,在沈默怀里乱蹭,“沈行舟你给我买糖,我要吃糖。”
“好,好。”沈默捉住她的手,“我这就去买糖。你躺一会。”
宋清河这才安分下来。
沈默小心将她放倒在床榻上,然后端着空药碗,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再回来时,他手里拿了两颗大白兔奶糖。这是宋清河从前最爱吃的奶糖。他真不想记得这个,但人的习惯,总是一种可怕的事情。
捏紧了手中的奶糖,沈默走到床边,不曾想,他刚蹲身下来,床榻上的女人就缓缓睁开了眼。
如扇子般的睫毛稍稍颤动,眼皮掀开后,露出一双空洞又警惕的眸子。
怔愣一瞬后,宋清河攥紧被子,警惕地往后退了一退,“沈默,你怎么在这儿?”
沈默。
沈默面上那点温情瞬即荡然无存,就连手里那两颗大白兔奶糖也被他生生捏碎了。
是啊,他是沈默,早已不是那个沈行舟了。
于是讥讽地扬起唇角,沈默嘲弄道:“我怎么在这儿?你是不是忘了,这里是谁家?你……”
“又是谁的女人?”
宋清河心头一沉,连带着攥紧被褥的手,也跟着收紧了一些。
沈默注意到她发白的手,心头的火气简直是一浪翻过一浪,极力压下去后,他扔下那两颗大白兔奶糖后,便起身往外走去。
“你放心,我目前对你这个病秧子没兴趣。”
砰一声,门被沈默狠狠扔了过去。
宋清河卧在床榻上,仍是惊魂未定。久久后,她才挪动视线,看向了床头柜上的两颗奶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