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翕然没想到还能见到顾蔚起。

凌晨六点的时候，她被一通电话吵醒，在这之前秦淼已经被叫走了，原因是彭舒砚和周逢发生口角，两堆人闹事被送到派出所了。

初春，夜凉如水。

赵翕然赶到的时候，正巧看见几个人被穿着制服的警员带了出来。

她站在台阶上，冷风从领口、袖口倒灌进去，风一扫，清晰可闻自己身上令人生厌的酒精味。

穿着白衬衣的顾蔚起在浓黑的夜色里也亮的刺眼，他笑着在和警员打圆场。

反观离他最近的周逢仍旧一脸不爽地睨着另一边的彭舒砚。

彭舒砚和周逢脸上都多多少少挂了点彩。

赵翕然脚步放缓，混沌的脑袋逐渐被冷风吹醒。

彭舒砚看见她，喊了声“赵翕然”。

音量不小，顺着风钻进在场每个人的耳朵里。

顾蔚起转头，两人目光撞上，顷刻，却又巧妙地移开。

彭舒砚朝赵翕然走，秦淼跟在身后，走近时，他冷哼一声，“你是来看我的，还是看那小子的？”

赵翕然没说话，看了眼彭舒砚挂彩的额角，说，“去便利店买点东西给你包扎一下。”

“何止给我包扎，我这身伤病不都是为了给你出气弄的，你不请我吃顿饭都说不过去了。”

“好。”赵翕然好脾气的应着。

说话间，顾蔚起周逢几人也走到台阶下，经过彭舒砚的时候，彭舒砚哼了声。

周逢被顾蔚起拉走，一句挑衅的话都没留下。

脚步声走远，赵翕然的心也像跟着飘了一样，彭舒砚的话全都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彭舒砚看她心不在焉，重重拍她肩膀，“别看了，走吧。”

他边说话，边随手拦了辆出租，弯腰钻了进去。

秦淼跟着也要进去的时候，被赵翕然拽住胳膊，“你们先回吧。”

赵翕然下颚朝着出租车轻抬，“路过便利店，给他买点药。”说完就要走，秦淼眼疾手快拉住她，“你要去哪？”

“我出租房电子锁的备用钥匙还在顾蔚起那。”

闻言，秦淼叹了声气，“算了，多的不说了，你快去快回，我先把彭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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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翕然拦了辆出租往顾蔚起的住处赶。

她打算直接把人截住，一次性把话说清楚。

小区房的安保很严，赵翕然没能从保安眼皮底下溜进去。

她站在门口，从烟盒抽了支烟咬在嘴里，找保安借了火。

半支烟的功夫，她都没能拨通顾蔚起的手机号，手指摁在拨号键上反复犹豫，最后打定主意号码拨出去，电话那头却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

赵翕然冷笑地弯了弯唇，烟尾扔在地上，脚反复碾磨，直到烟蒂变成一堆黑灰。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灯光点点的居民楼，正打算回去的时候，一辆出租减速停在她不远处。

出租后座从里面被人推开，穿着白衬衫的男人从车上下来，一手接着电话，外套挎在手肘，另一手用力关紧车门。

赵翕然抬眼的瞬间，把刚拿出来的烟又装进了烟盒，烟盒扔进裤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