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你拿着蜡烛出门,我就一直跟在你的身后。”绯绡含笑望着他,“我妖气强盛,如果亲自出马,必会惊动她。只能借你的双眼,才能看到那少女的变化。”
末了,他伸出修长玉手,轻轻拍了拍王子进的肩膀,柔声道:“辛苦啦,子进。”
王子进望着他谪仙般俊美出尘的面孔,听着他轻缓如水的声音,一腔怒火顿时烟消云散。
面对绯绡,他永远都没有脾气。
他只能沮丧地摇了摇头,跟在绯绡身后,走回了两人所住的客房。漫漫长夜中,似乎仍有若有若无的笑声,在夜风中徘徊。
五
次日王子进睡到午时才被叫醒,刘居正坐在厅堂中等他们,但昨日还气宇轩昂的中年商人,此时面色憔悴,神情萎靡,比王子进好不到哪里去。
“二位公子……”他放下茶盏,压低声音道,“昨晚可曾听到小女的笑声?”
“隐约听到一些。”绯绡点着头装傻。
“但昨晚比以往更加可怕。”刘居正哆哆嗦嗦地道,“她的笑声中夹杂着一声尖叫,令我一夜都没敢睡觉,是不是小女又有所变化?”
王子进听他这么说,一口热茶就喷了出来,因为他所说的尖叫,正是自己发出的。
绯绡却面色如常,也如平时般自然地撒谎道:“昨晚有野猫打架,想必被老爷误听了,叫声并非令爱发出。”
“确实如此,我方才还看到墙头上趴着一只野猫。”王子进连忙说,生怕被刘居正知道自己闯入他女儿的闺房,会将他生吞活剥!
刘居正听他二人一说,面色变得舒缓,似乎不再担忧。
“刘老爷,小生有个不情之请。”绯绡板起俊俏的面孔,目光灼灼地问,“请问刘夫人是如何仙去的?”
“阿湖是病死的,那时我的生意刚刚起步,没有钱给她治病,她就活活地病死了。”刘居正犹豫了一下,面现悲戚地回答。
王子进望着他眼中闪烁的泪光,悲伤溢于言表,似乎不像假装。
“那能否带我到夫人的房间一看?或许是她的魂魄滞留此地,不愿离开。”
“她的灵魂,一定不会在这里徘徊。”刘居正凄婉悲伤地说,“她恨我入骨,此生都不想再多看我一眼,怎么会流连不去?”
王子进和绯绡听到这里,不由面面相觑。
刘居正不愿多说,喝完了半盏残茶,便起身离开了厅堂。他走后一炷香的工夫,便有一位男仆,带他们来到那位过世的刘夫人的房间。
只见室内片尘不染,布置得素雅整洁,只是人去屋空,平添了一丝阴冷之气。
绯绡仔细地查看房中的一切摆设,从雕花的床梁,到高大的衣橱,甚至连胭脂水粉也不放过,直至夕阳西下,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怎样,有何发现?”王子进一回到客房就关上门,好奇地问道。
绯绡斜倚在床上,得意地一挑眉,“刘居正果然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