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绿不敢喘气,眼尾向下扫瞄了一眼被三个男生摁在桌子上的人,他浑身是血,可能被打的太惨,动也动不了,话也说不出,银色的头发像破抹布一样躺在桌子上,遮住了脸,手掌摊开,颤在桌边,指甲缝里都是血。
夏绿浑身冒虚汗,牙齿打颤,接二连三的强烈冲击让她崩溃了。
她想吐,弯腰干呕了一下。
打人的男生骂:“哪来的醉鬼,滚你屋去。”
她又“呕”了一声,惹旁边唱歌的人停下:“操,别他妈再吐了。”
“呕……”那人话落,她真吐了。
“***,恶心死了!”
“操,这女的谁啊。”
“沃日,三哥的新帽子,我给挑的……”
夏绿是吐了。
情急之下她胡乱拿了门边衣帽架上的一顶渔夫帽,吐那里边去了。
吐完之后,她好受多了,可这满屋子的人倒是难受了。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走过来,低头看了眼沾满污秽的渔夫帽,刚想发火。
忽然:“让她走吧。”
声音是从沙发中间的位置传过来的。
“三哥。”男生明显不想就这么算了。
“别误了正事。”那人不耐烦道。
他的声线很有少年感,但却透着不可拒绝的威严。
而这声音很熟悉。
他应该是这里的头儿,发了话,男生再不情愿,也只能说:“赶紧滚。”
夏绿如获大赦,没再细想这声音为什么熟悉,也压根没敢往沙发那边看,就赶紧打开门逃走了。
她手上还拿着那只渔夫帽,东倒西歪进了厕所,把帽子扔掉,狠狠往脸上扑了几把水。
抬头看镜子,她的脸颊红成了猴屁股,连耳朵都在冒火,眼睛肿的睁不开,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被扯坏了,露出一片锁骨,接触到空气,冷冰冰的。
真的很像酒醉失足女。
她害怕那些女的还在找她,不敢逗留,走消防通道下了楼,果然看到小曼几个人在门口,应该是想堵她。她不敢过去,又等了二十分钟,她们蹲不住上楼了,她才抓紧离开。
但是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星期天下午放学,夏绿去后门买饭,不意外的被梁漱冰一群人拖进了巷子里。
梁漱冰永远是打头阵的那个人,她抓起夏绿的头发,质问:“你胆子肥了,KTV那天居然敢玩消失?”
梁濯雪和梁漱冰长了一张相似的脸,但梁漱冰的大眼睛里全是戾气,梁濯雪却不是,她爱笑,笑起来很甜。
就像现在,她咬着棒棒糖,甜甜弯起眼睛,问夏绿:“你让我们扫兴了,现在该怎么让我们消气呢?”
夏绿咬着唇,不说话。
梁漱冰拧起眉:“老娘最烦她这种三杆子打不出一个屁的怂样!”
说着,梁漱冰就忍不住想动手了。
巴掌抬起又落下,再抬起,嗯?竟然没打下来。
夏绿抬眼,倏然对视上一双锋利冷漠的眼眸。
“你平时就是这么被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