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后大典上，帝王一席朝服，威严的身躯显得格外英武，他慢慢踱着步子，已是等待了良久。

文武百官则是分站两侧，殿中一片肃静，并无一人敢出声。

「皇上，吉时已到，要不派人去恭请皇后娘娘。」礼部侍郎缓步上前开口。

话音刚落，我身着凤袍，头戴凤冠，缓缓走进了太和殿。

「皇后娘娘驾到！」有内仕尖细的声音响起。

文武百官亦在这一刻朝我跪了下去，我居高临下，眼眸扫荡之处有多少是父皇以前的臣子，却在陆之凌攻破我宫门时果断背弃。

陆之凌望着我，他亲自走下台阶，向我伸出手，和我温声说了一个字「来！」

我看着男人向我伸出的大手，我知道，我只要将手覆在他的掌心，我便是这个王朝中最尊贵的女人，我会是大齐的皇后，我的名字势必会和他一道，载入史册，流传后世。

「棠棠？」见我停下脚步，陆之凌神色微变，只喊了一声我的名字。

我看着他的眼睛，微微地笑了。

父皇，母后，皇兄……他们的面容在我的脑海中一一闪过，我想起母后临终的叮嘱，父皇被砍下的头颅，死不瞑目的眼睛，母后唇角流下的血丝。

我笑出了泪花，将自己发上的凤钗取下来。

我看着凤冠上精美的东珠，鎏金的凤凰，大颗大颗的珍珠。

几乎没有犹豫，将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凤冠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狠狠摔在了地上。

「砰！」是凤冠撞击地面的声音。

满朝文武俱是大惊失色。

陆之凌黑眸如霜，眼底是我看不懂的绝望痛苦。

「陆之凌，乱臣贼子的皇后，我不稀罕！」

满朝文武俱是面面相觑地跪在那，他们看着我的眼神里有茫然不解，有震怒不屑。

而我只是笑了笑：「开国之君和满朝文武被我这样戏耍，真有意思！」

我最后看了陆之凌一眼，转身跑出了殿外。

我解下自己的凤袍，露出了里面的一抹稿素。

这天之后，我被禁足了，我蹲在凤仪宫中的角落，双手没有安全感地抱着自己的膝盖 。

4

「公主，你失控了。」嬷嬷的一句话让我瞬间泪奔。

秦嬷嬷是我母后的陪嫁丫鬟，从小看着我长大，陆之凌没有为难她，让她来伺候我。

「嬷嬷，我不想的，我一想到他杀了父皇，逼死了母后，我便再也忍不住。」我轻声哭泣着。

「公主，老奴有办法让齐皇回来找你，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秦嬷嬷双手用力地抱住我，这份温暖让我忍不住沉迷其中，不禁喃喃道：「阿娘…阿娘…」

晚间，陆之凌果然来了。

他脚步生风，却唯独神色间含着几分喜悦。

他好像忘记了早晨我给他的难堪，一来便搂着我问：「告诉我棠棠，你究竟知不知道那碗补药是有毒的？」

我装作有些崩溃：「我不知道，我只是帮父皇送个补药，为什么到最后结果会是这样…父皇死了，母后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