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庆秋抬起头,没有被戳穿的尴尬,“还是被老夫人看穿了。”
袁老太太见她镇定自若,内心因被利用而升起的怒气减了一半,“你是如何看出碧色是我的人的?”
荀庆秋歪着头细数,“首先是服饰看起来不像是丫鬟,还有她和沔妈妈说话很是亲昵,只有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的丫鬟才能和沔妈妈如此。”
“就凭这个?”
袁老夫人挑挑眉。
荀庆秋摇头,“不止这个,”荀庆秋略微心虚,“还有上次庆秋同您说大太太在路上拦我的事,您就只听我说了那么一句便站在我这边,可想是有人背后同你说了来龙去脉的,而那日上房的丫鬟只有碧色在场。”
袁老太太笑着颔首,“你又肯定碧色会来找我,我会来?”
荀庆秋有些惴惴地道:“她不找您不来也没事,反正我再在您面前告状便是。”
反正护她一次是护她,护她两次不也是护她?
袁老夫人大笑起来,她倒是从未见过有人把告状说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荀直倒是生了个伶俐的女儿!”
荀庆秋赧颜。
袁老夫人眉眼深深笑意,“我本只觉得你姐姐稳重懂事,而你天真活泼,可现在看来你比你姐姐更能看清人心。”
人心吗?
自己前世就是因看不清人心而沦落到那种地步的。
也不会到最后和晏仲同归于尽。
荀庆秋垂下眼,“老夫人说笑了,庆秋这点把戏在您面前还不够看呢。”
荀庆秋说到点子上了,这也是袁老太太支走众人的原因。
袁老太太正襟道:“的确如此,所以不能因此把这样的把戏用到正途上,不然会让别人觉得您品行不端,这样后路便会越走越窄。”
前世晏仲不就是这样吗?
明明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却还借着这个传自己和沈时的绯事,大家以为自己一边揪着沈时不放,一边又钓着晏表哥,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后来见到沈家末路了,奄奄一息,他还以私奔的理由找到自己,撺掇自己去告沈时侮辱了自己,想让自己成那压死沈时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是,被自己识破了,一剪子绞没了命。
可不就是袁老太太说的后路越走越窄,最后穷途末路了嘛!
想到这里,荀庆秋深有同感的点头!
袁老太太见她如此,剩下的一半气也尽消了,到底是郭氏挑事在先,也是郭氏不对。
于是她只是道:“你明白这个儿理便好,只是你得记住,小聪明只能令你一时顺遂,而不能佑你一辈子平安,要想一辈子平安,就得学会小事容忍,大事不糊涂,要让身边的人觉得你可靠,跟着你不会受伤!”
荀庆秋听明白了,脸上浮现出愧疚神情,“我对不起沔妈妈。”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认为沔妈妈是不是下人,但话她说出来了,并把郭氏也引进去了,这便是不争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