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魏君涵，谢婉，千刀万别，碎尸万段。”

“将这皇城，屠杀干净，给她陪葬。”

安陵王的声音又轻又平静，谢念娇却听出了他滔天的怒意和恨意。

外面下起了大雪，安陵王抱着谢念娇，一步步踏雪而行。

皇城一时间火光冲天，安陵王一路将她抱回谢家大宅，这里每一处，都仿佛还是她未出嫁之前的模样，那般的熟悉，亲切。

安陵王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榻上，为她宽衣，为她梳洗。

洗去一身血腥，他又为她换上了一套大红的衣裙。

接着盘发，描妆，他都做的熟稔又温柔。

谢念娇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等到最后，她才恍然发觉，他将她打扮成了新娘的模样。

只是可惜，她的脸色惨白，他仔细化出来的红妆，根本掩盖不了她的死气。

他却浑然不觉，只淡笑着轻抚她的脸:“很早的时候，我就想过，等你嫁给我，便是我来亲自为你上妆。”

“可最后，你嫁的人不是我。”

安陵王拥着谢念娇，自嘲的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哭，愈哭愈痛。

嚎啕，悲恸，像个失去了心爱之物的孩子。

谢念娇呆了，她为魏君涵南征北战多年，屡屡与安陵王交手，从未见过安陵王如此失控，如此失态。

他为什么会哭，为什么，会待她这般深情?

谢念娇飘到安陵王面前，仔仔细细的端详他。

好半响，终于从他坚毅俊朗的眉眼中，看到了熟悉的影子。

她想起了那个小时候父亲从外面带回来的少年，谢暮寒。

十数年不见，她已经快认不出他了。

谢念娇从小与谢暮寒水火不容，仗着自己嫡女的身份，她不遗余力的打压欺辱他，最后还将他逐出了谢家，让他在外面自生自灭。

可她从未想过，这个从小就被她厌恶至极，伤害至深的人，竟对她用情如此之深。

“我想你已不愿再做魏君涵的皇后，今日我便与你完婚，到了底下，你只需与那鬼差说，你是谢暮寒之妻，与旁人无关。”

谢念娇一怔，不，她这已被万人践踏过的身子，配不上谢暮寒这样干净的人!

她不能脏了他的名声。

可谢暮寒却像是有所感应一般，桑声的说：“你放心，没有人五污过你，谢婉找的那些乞丐，早在碰你之前就已经被我杀死，每一晚和你在一起的人都是我，你若恨，便恨我吧。”

谢念娇热泪盈眶摇着头，她怎么会恨他，是他一直在护着她的清白。

“娇儿，今日，我们便成婚吧。”

谢暮寒点燃两只红烛，烛火意微的摇曳，烛身写着大红色的喜字。

“一拜，天地!”

他自己为自己喝了一声，面朝天地做了一揖。

“二拜，高堂!”

谢暮寒又朝着旁边谢念娇父亲镇远侯的牌位做了一揖。

“夫妻......"

声音里染上了一丝哽咽。他朝着谢念娇深深的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