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琉璃清冷地开口：“是你自己出来还是我帮你出来。”

“我不出去就是不出去，你咬我啊。要是你敢将我强行驱除，他也完了。”嫩嫩的声音闷闷地传出胸腔，似乎打定钟琉璃不敢出手。

钟琉璃很想说，他有事，关我屁事？

不过，她是专业的。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能伤害金主不是？

钟琉璃开始盘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报仇。”稚嫩的声音，带着决绝和咬牙切齿。

“为什么要报仇？”

“……”那边再也没有回响，这东西有为什么的吗？

——要报仇当然是因为有仇啦。

“你怎样才愿意离开？”钟琉璃对它的恩怨情仇没兴趣。

那个声音突然咆哮起来，稚嫩的声音尖锐化，就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的大声嚎哭：“我不会离开我的家的！我要把这里变成一片深林，让人类再也无法踏足！”

钟琉璃见过很多故事，所以她秒懂了。

甚至不用交手，不用说太多，她就洞悉了整个故事。

——眼前的东西，不能去强行驱除，因为不是恶。

——而且，很可怜。

好的，立刻处理。

“我知道了，我会还你一个家园。”

……

钟琉璃回到客厅，注视着那对夫妇。

林夫人赶紧迎上来握住钟琉璃的手：“我们英雄怎么样了？”

钟琉璃不着痕迹地抽回手臂，淡淡地说出了自己的提议：“你们搬走吧，搬走了，那些东西就会离开他的。”

“钟小姐，你这是除妖吗？我花钱请你来不是为了搬家。”林先生不怒而威地看向钟琉璃，散发着强大的压制感。

不过钟琉璃无所谓：“搬不搬随你们。我劝告你一句，大自然还有很多神秘的力量，一旦得罪了它，你们都不知道怎么死。就连我，也帮不了你们。”

她顿了顿，挑衅极了：“林先生你不缺钱，何必揪着这套房子呢？难道你儿子没有这幢房子贵？充话费送的吧。”

“你。你你你。”林先生气得发抖：“为了英雄，我当然可以放弃这些。可是我为什么要吃这个哑巴亏？”

“吃亏是福，也许会有福报呢。”钟琉璃凉凉地劝慰。

“你就是没有本事！”林先生开始语言攻击钟琉璃。

钟琉璃不屑一顾：“林先生，你大可以去找那些大师高僧试试，他们有得是骗人的本事。”

林先生怒视钟琉璃。

钟琉璃径直走出去，突然回眸：“钟琉璃告辞，请林先生把尾款打上。”

“你休想拿到尾款！”林先生咆哮。

钟琉璃莞尔一笑：“你试试啊。”

——不给尾款，叫倒霉鬼来打扰你全家啊！

——别得罪天师，千万别得罪天师！

……

“钟小姐，你等等，为什么他们会缠上我们英雄？”林夫人赶上来，推开她的丈夫，上前挽留钟琉璃。

钟琉璃看着这金碧辉煌的水泥森林，轻轻地抚摸着它们冰冷的温度：“大概因为你们毁了他们的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