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巨大的石头和石头后的阴凉,再不许她靠近,她几乎被咬死,再不敢靠近。
于是盘桓,数月,她遇到一窝白蛇,它们同她一样的鳞色,也只吃草,她想她或许真是生错了窝,原来它们才是她的同类,但在她靠近时,它们攻击了她。
她再次差点被咬死,身上鳞皮破口暗淡,她躲进深处洞穴,一个冬天过去,那窝白蛇死去了,再几年,母亲的气息也消失再寻不见,再后来……
日光透过窗棱洒进旧殿,细碎尘粒在光里轻舞,青尔醒来。
脑里片刻停滞,直到那泥黄的床帐入眼,“啊。”她很轻的张了张嘴。
对了,她养徒了。
倒挂着伸头,先瞧了瞧睡着的徒儿,见他睡得好好,屋里也没入侵痕迹,这才悬在房梁扭动伸展。
天明了,还许多要忙,徒儿的外穿的衣裳,窗户破了,屋里太空,对了,先得弄吃的来,徒弟醒了就有的吃才好,幼崽总是肚饿,这她很知道。
念头到这里,梦里事才清晰来,后知后觉。
原来,那时候是那样啊。
她还以为全忘了。
已经多久了?
四百多,快五百年了吧,也难怪她寻常记不起。
她坐在房梁细细回想,发现梦里模糊,记忆更是模糊——
她还是没记起那时候母亲和同窝姐妹的样子,只有他们青色的苔藓一样的鳞皮记得清晰,其他都模糊。
“罢。”
既想不起就不去想。
伸个懒腰,从房梁滑出窗,去带食去。
于是御膳房的太监们经历了人生最诡异的一刻——
那备好的膳,眼睁睁就在跟前,就在眼前,就这么消失了!
就这么!凭空消失!
有胆小的站都站不稳了,而守在膳房外的粗使太监——
昨日御膳失窃,总管调了粗壮力大的守门,那些太监听到里头惊叫,下一刻就见里头的人叫着逃出来:
“有、有鬼啊——”
等总管赶来,膳房已经瑟瑟一片,他们都看见了!御膳就这么,就这么在眼前不见了!
还有昨晚上,被偷了又突然回来的碗碟!甚至还有一盘盘没动的菜!
如果说昨天还没几个知道,但这回看见的可不止一两个!
太监们脸都煞白煞白,总管太监当机立断,一边把所有人押了以免乱说话,一边赶紧把备好的另一份送往御乾宫和坤宁宫。
“快!都赶紧!”
按说御膳什么时候送都是有讲究的,但提早总比延后强,况且到了皇帝、太后的地儿,他们也有法子先安置,最最紧要——
御膳房出了这等怪事,他要照实报上去,先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就得让他小命不保!
还是到贵人们跟前,真要出什么事,那也不是他浑言乱语!
这厢乱相青尔一概不知,她只带了五六样素食就飞走,出御膳房时看着时候还早,一道去了趟小皇帝那儿炮制出两身新外衣来,这般收获颇丰了才打道回院,徒留那寝殿宫女发现衣裳少了也傻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