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然挠了挠脑袋,居然有些羞赧。
他咧嘴一笑:“还行吧。认识挺久了,但是也没怎么单独相处过。这都是被我那帮瞎起哄的队员吓的,但凡我和谁走得近一点儿,就开始传些风言风语……”
聂廷昀“嗯”了一声,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安静了一会儿,张诚然旧事重提:“后天来不来?给个准话。”
绿灯亮了,车子向前,暮色罩住天地,四下有一刹那的静默。
张诚然有点儿拿不准地盯着聂廷昀的侧脸。
聂廷昀素有“艳绝大学城”的诨号,此际光景亦不负盛名。
日光镀上长睫,在眼睑处落下残影,鼻梁仿佛被雕塑家细心修饰过,窄而笔直。当他露出这副惯有的、不置可否的模样,就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仿佛目下无尘。
张诚然习惯了好友游离于人群之外的冷清,问这一句也是随口而已,并没抱期待。
谁料车子驶过一个街角,聂廷昀突然颔首道:“来。”
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为了“崔时雨”这三个字,还是为了这么多年张诚然罕见地开始念叨起女孩的名字来了。
放下张诚然之后,聂廷昀独自驱车往北朝江滨开。
江滨繁华江景连绵,一幢恍若中世纪古堡的建筑矗立在初临的夜色中,正是国内名气数一数二的酒店,华尔道夫。
聂廷昀轻车熟路地驶入地下车库泊车,下车,按车锁。
下一秒,仿佛有什么被定格,他维持着倏然展开眉眼的神色,良久没动。
昏暗里,唯有风拂过,听到他心内的低语。
哦,崔时雨。
他好像……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这个名字了。
两天后,大队人马在“霭云”会合。
这餐厅隐匿在华尔道夫酒店一层,迂回曲折,高冷得门可罗雀。
打柔道的一班女将鲜少进这种地方,走在幽深典雅的廊中,连声音都放轻了。
大柔道队长邓安妮小声问:“这是谁选的地方呀?”
队花丁柔挽着她的手臂,刚好进了餐厅,在侍者的指引下落座,闻言摇头:“不知道……张诚然攒的局,应该是他找的地方吧?”
此间名为“霭云”,装潢却非中式,桌椅陈列,乃至于壁画棚灯,都简单大方,有朗朗晴日之感。
女将们饿了好些天,一上菜就迫不及待地开吃。
聂廷昀安静地扫视一圈,并没有见到生脸孔。一偏头,见张诚然正皱着眉站在旁边打电话,似乎很久都没有打通,又丧气地把电话放下,坐回来。
“有人没来?”聂廷昀不动声色地夹了一片菜叶。
张诚然头痛地道:“崔时雨,她不知怎么联系不上了。”
丁柔耳尖,听到“崔时雨”三个字,登时脸色不太对,和邓安妮对视一眼,试探着道:“人家是武痴呀,说不定在训练呢。”
武痴?聂廷昀若有所思地放下筷子。
几分钟后,张诚然去上厕所,手机随意地搁在桌上,振得嗡嗡直响也没人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