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后,你若发现你的夫君对你不好,你便用这个给他喝下。此毒无色无味,毒效会慢慢侵入身体直至衰竭,寻常大夫查不出来。”
她是我唯一的,朋友。
这是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我能帮的,仅此了。
我不看那姑娘收下我给的礼物后是作何反应,这是我能给的最好的东西了。
我抱着她塞给我的胭脂水粉和衣裳回了我的山谷。
这一次,我在师傅墓前同他吃饭时,就有话同他说了。
我同师傅说,我在谷外的小镇上,救了一个姑娘。
那姑娘,以一己之力在这小镇上开了一家胭脂水粉店活了下来。
那姑娘,每回看见我都要塞给我些胭脂水粉和衣裳。
那姑娘,她要成亲了,她邀我去吃她的酒,我没去。我赠与了她一瓶毒药作为她的成亲礼。
那姑娘,她同我说,每个姑娘都会找一个夫君。
一起生活,一起吃饭的,夫君吗?
师傅,你说,我的夫君在哪里呢?
师傅,为何每个姑娘都要找一个夫君呢?
我甩了甩发尾,发现还是想不明白。索性就不想了,我依旧坐在师傅墓前的那棵大树的树枝上,仰头灌下第二十一瓶毒药。
我已二十五岁了。
近两年我再出谷卖毒药时已见不到那个姑娘了,如我所料,我唯一的朋友也没有了。
我又成了一个人。我又只剩下你了,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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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有一天,我二十五岁生辰的第二日,从崖上掉下来一个公子。
我发现他时,他已昏迷过去了。他的衣裳被这崖边的枝丫划得破破烂烂的,身上也带着星星点点的伤口和血迹,我本是不想救他的,这公子衣着华贵,肯定身份贵重。
我不愿染麻烦。
可我瞧见了他的容貌,他生的十分好看,看起来只有二十岁左右;虽比不上我师傅的天人之姿,却也算得上是一个丰神俊朗了。
我喜欢美人,向来十分喜欢。
所以我决定救他。我往他嘴里塞了两颗药丸,然后就蹲在一旁静静地等他醒来。
过了一两个时辰,那公子才幽幽转醒。他扶着脑袋艰难的坐起身来,迷迷糊糊的看了一圈后,才发现蹲在旁边的我。
他吓了一跳。
“你是何人?!”
我蹲了许久,腿都蹲麻了。我揉着我的腿,低下头不看他,对他说:“我是这谷中的制毒师。”
他好似不知道制毒师是什么,接着又问道:“那我是何人?”
我揉腿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这人难道是世间的话本里所说的那样,失忆了吗?
这唯一一本话本还是我从师傅的许多本书里无意间翻出来的,我才堪堪看到失忆这一页就被师傅发现了,师傅怒极就把话本撕碎扔到火炉里烧了,并呵斥我不准再看。我也确实再也未看过话本。
我蹲在一旁思索良久,然后跟他说:“你是我夫君。”
我诓了他,那姑娘说每个姑娘都要找一个夫君;既然这公子掉了下来,又生的俊美,那就让他留下来陪我吃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