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邹明痛恨自己，痛恨自己堕落，堕落到追求这种没有爱的肉体关系。乘最后一班地铁离开的时候，他第二次删掉了阿双。

但是，邹明发现，凭自己的努力，距离买房买车的目标却越来越远。短短的两三年，同地段的房价从八千上涨到了一万三。眼看就要凑齐的首付，距离越来越大。按照他的存钱速度，第二年春天，他就能攒齐首付，但拍出的几个“地王”让地价房价暴涨，他发现，房价涨了近一倍，按照他攒钱的速度，至少还需要三年。

收入原地踏步而房价一日千里，他感到灰心丧气。恰好他的地摊被城管扣留，也就放弃了业余时间炒更，循规蹈矩的每天上班，保持有生活费的来源。下班以后，他会短暂的在湖边散步，然后回出租屋打游戏排遣焦虑。

而每当他结束游戏，洗澡上床，拿着手机发呆的时候，阿双就会联络他，大都是嘘寒问暖，仿佛姐姐一样。他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那段时间，邹明心情很坏。很少回复，有时回复也是恶搞居多，但他的恶搞，却被阿双当做幽默。阿双不仅不怪他，反而总是捂着嘴笑。

望着车厢里的男女，一瞬间想起上一个女朋友小杨。

从大学开始，他女友有过两三个，但都没有结果。如今想起来，大都是那个年龄不谙世事，相信爱情，重视颜值，而他的颜值不错。但到了大二大三，各种诱惑多了，穷，就成了邹明的硬伤。没礼物或者礼物便宜被视为爱的不够。加上对未来生活的担忧，女孩子们会变得越来越现实。所以，邹明的爱情经历，都是有始无终。

邹明的父母，已经出嫁的姐姐都在农村，凭着几亩山地种甘蔗玉米，把他供到大学毕业。经济上已经做到了竭尽全力。再向父母姐姐伸手超过了他们的承担能力，邹明不忍。

当然也有例外。

他在一家房产中介上班的时候，漂亮女同事小杨主动示好，约他吃饭，看电影，蹦迪。

小杨和他一样，来自农村的小镇，中专毕业以后在城里打工三年，刚刚和男朋友分手。按照小杨的说法，她之所以下决心和男友分手，一半是因为男友不务正业抽烟喝酒打牌，玩六合彩。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身边出现了邹明。

和正常的情侣一样，两人从互相打量到心中暗喜，加了微信加QQ，期间搂了抱了亲吻了。一次夜场电影过后，吃过夜宵，送她回群租房的时候，两人无意间对视，都是眼睛里放光。

干柴烈火烧起，小杨直接说她带了身份证。她住的群租房是五六个女孩一起，不方便，可以去酒店。

邹明自然喜出望外，只是，到底是去酒店还是便宜的小旅馆，是10块钱的套套还是48元的杜蕾斯发生争执，小杨拂袖离去。

小杨是邹明毕业参加工作会后的第一个女友，至今也是最后一个。他总结分手的原因是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