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振下一刻开门冲了出去,扶着树干吐得天昏天黑。直到将酒水和食物吐净,还在干呕。借着月光瞧见满振苍白的脸色,额头有细微的冷汗冒出来,神情憔悴不堪。满新辰从后备箱内取出一瓶矿泉水给他,“还好吧?”
满振虚弱的摇头。闭上眼睛,急促的呼息,脆弱得像个受伤的孩子。
半空中盘着一只迷途的燕子,发出“吱吱”的悲鸣,巢在何处,还回得去吗?
满新辰自责的想到,若是自己把车开得平稳点,二哥是不是好一些。孰不知他也是情绪在作祟。
倚着灯杆燃起一支香烟,零星的火光在跳动。头扬起呈现标准的45度,呼出一口烟雾,蒙蔽了星空。
满振同样点燃一支烟在吸。思绪飘向遥远的地方。忽然想放声大笑,却被呛出一滴泪水。那女人哪里配得上他!纵然配不上,又能怎样,天一亮,再也改变不了了。私奔吗?怕满陆死都不会答应的。
早上的典礼仪式很古典,证婚人是满家老爷子。
新娘子穿着大红色的旗袍,一头乌黑的秀发高高盘起,衬得人也娇小白皙起来。
满陆是正根,嫡子长孙。他成婚在整个满家来说可不是件小事。宾客来的自然很多。将偌大的院落挤了个人满为患。愣是让满新辰有种身处片场的感觉。怎么都像演古装戏。主角还是自己的大堂哥。世界真奇妙!
满新辰挤过人群来到正厅。此时长辈已按辈分落座。他赶紧拉了满振低着头走进去,“爷爷。”
两个人对满家老爷子很尊敬,应该说任何一个人对他都很尊敬。
老爷子板着脸,看不出自己孙子结婚应有的喜气。他轻轻“嗯”了一声,示意他们俩去后面坐下。
按照满新辰的想法来说,他根本不愿意踏进这个正厅。
因为有人伺候不说,居然还会喊,“两位少爷,请用茶。”又不是资本主义家庭,满家的古板老规矩也该是时候更新换代了。
繁琐的仪式结束后,满新辰昏昏欲睡,被满振架着往外走去,“辰辰,醒醒吃午饭。”中午对年轻人来讲没有热闹,只是吃饭喂饱肚子,他们的嘉年华在晚上。
夜是真正的未央夜。
却充满苦涩惆怅!
饭庄门外贴着一对大红喜字,鞭炮声连成片足足放了半个小时。玫瑰花瓣从天而降,铺遍整个大理石砌成的台阶。
夕阳如火,诉尽傍晚的华美乐章。
排场的奢侈程度让人咂舌,将人家整个饭店包下来,摆上五十桌。
满振挨着满新辰坐在头一桌,边缘的一个角落。
林如新被满家三姐拉着也在这桌坐下,正好与满新辰面对面。
新人敬酒是从朋友那边开始的。当他们转到这最后一桌,也是所谓主桌上来的时候,已经只剩残羹剩饭了。但是酒还是要敬的。
最小的两个妹妹将吉祥话说得天花乱坠,该说不该说的都说尽了,一眼就看得出是受电视剧涂毒的,引起哄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