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了摇头道:“若咱们是平常人家倒也罢了,只是父亲是朝中二品的威武将军,太子性格暴戾,野心勃勃……若太子当真起了那种念头,首要找的就是父亲了,然而父亲已经年迈,若是父亲有了什么差错,咱们府上如何了得?”
珠云也垂头细思其中关系厉害,不觉也是紧皱眉头。
“老爷回来了。”
我忙迎了出去,正巧父亲也往书房来,父亲火急火燎的大步走进来,一面道:“月儿,你来我书房一下,珠云,你去找夫人过来。”
我朝珠云点了点头,珠云忙往后小跑而去,我跟在父亲的身后左右瞧见无人,小声问道:“爹爹,您不是说先皇有意让三王爷……怎么突然就。”
爹爹将我抱在怀中,皱着眉道:“昨夜太子逼宫了。”
我倒吸了一大口凉气:“那可是他亲生父亲啊,简直是……”
我的话还没说完父亲忙捂住我的嘴:“如今朝里朝外皆是一片混杂,这样的事再也不要说,如今太子这新帝的位置只怕是要坐实的。”
我脑中想起来那个常年一身白衣的男子,外人的眼中他总是无所事事,万事漠不关心,唯有我知道,那一切只是他的表面,他非常爱他的兄弟,他的父亲,此番还不知道他该如何的难过。
我又问道:“那父亲方才入宫是为了什么事?”
父亲道:“不急,等你母亲来了,再说……”
父亲与母亲伉俪情深,父亲一辈子只有母亲一个女人,哪怕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女儿,不曾为父亲生下一个儿子,父亲也依旧疼爱母亲,不曾想过纳妾,京城流传一句话,嫁夫当如江将军。
才落了音母亲便匆匆走了进来,父亲忙将我放了下来,拉住母亲的手:“你身子弱,走这样急作什么,快些坐下。”
三人围坐,父亲这才开口道:“新帝登基,不知何人作祟质疑先皇死因,如今城内流言纷飞,陛下疑是三藩探子,今日传我入宫,便是令我下月初二收复三藩。”
我大怒:“如今竟还要对自己的兄弟下手么?什么流言,什么探子,不过是借口罢了,父亲已是历经三朝,身子骨早不如从前,哪里还经得起这番打打杀杀的,朝中除了父亲就再没有可用之人了吗?”
父亲摸了摸我的头道:“陛下登基本就是名不正言不顺的,自然是心虚,除去那位从不理会朝事的三王爷,其他人他都不会放过的,这也是迟早的事。”
母亲勾指算着:“初三,那不是五天后老爷就要启程了?”
我有些委屈,又有些心疼父亲:“此次父亲有多少把握?”
父亲皱着眉道:“三藩不足以畏惧,只是我这心中总觉得对不起先皇啊。”
我将头伏在父亲的腿上,宽慰着父亲:“爹爹莫跟自己过不去,爹爹左不过是个臣子……君要臣如何,臣子又岂敢不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