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嚅动着苍白的薄唇：“你们想要的，我都给你们……”

楼下安静极了，书房中的蒋文旭反而安不下心。

他烦躁地丢开文件，起身下了楼。

餐桌上的狼藉引得他皱起了眉，而贺知书却消失了。

“贺知书！”蒋文旭喊了一声。

没有回应。

他眸光一暗，视线放在紧闭的卫生间门上。

蒋文旭走过去用力地敲着门：“我的话你当做耳旁风了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蒋文旭隐隐有些不安，他扭了扭把手，被锁了。

贺知书那虚弱的模样突然在他脑子里闪过，她不会在里面出事了吧？

蒋文旭神情一醒，以肩撞门，数下后，门“嘭”的一声被撞开。

洗手台的水流了一地，瘫倒在地的贺知书让他心陡然一揪：“贺知书！”

蒋文旭飞快地将她抱起放到沙发上，语气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发现的焦急：“贺知书，你醒醒！”

贺知书似是听到了他的声音，缓缓睁开眼睛。

她的眼神像是一潭死水，更像是被火燎过的枯原，苍凉而悲戚。

蒋文旭喉间像是哽着什么让他难以张口的东西，连同心都发闷起来。

“你不开心吗？”贺知书沙哑的声音忽然响起。

蒋文旭一怔。

贺知书却好像是真的疑惑不解：“看到我生不如死的样子，你怎么不笑？”

这个问题直直扎进蒋文旭心里。

他紧了紧牙关，想透过她的脸去想顾小颜。

他是为了顾小颜的心脏才留贺知书在身边，而这个女人就是害死顾小颜罪魁祸首。

每想一次，他的心便能更狠一分：“贺知书，你想知道什么叫杀人诛心吗？”

贺知书长睫抖了抖。

她怎么不知道，从一年前开始，蒋文旭就开始这么对她了。

他还想要怎么诛她的心？

蒋文旭神情渐渐冷了下来，他转身去打了个电话。

而后他又走回来，漠然睨着贺知书：“我会让你知道，就算你出了院，也只是从一个地狱到了另一个地狱。”

说完，他转身上了楼。

大厅又只剩下贺知书一人，她缓缓卷起袖子，看着手上狰狞的伤口，像是看到了心上的口子。

冰冷冷的客厅静得吓人，似乎没了活人的呼吸声。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进了黑发中。

次日一早。

蒋文旭毫不怜惜地将贺知书拉进车里。

触及贺知书伤口之时，她不由闷哼了一声，蒋文旭紧绷着脸，手上力道却不由小了些。

行驶的车上，二人各怀心思地看着窗外。

蒋文旭看着车窗反光中贺知书的侧脸，心中竟觉五味杂陈。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得那么憔悴沉默了，从前的她虽然话不多，却总是带着温柔的笑意……

而贺知书目光却凝聚车窗外在飞速而过的车辆。

她不禁想，要是打开车门跳下去，这样快的车速，是不是能一瞬就死掉，连痛都感觉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