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肯定有，有多少就不一定了，春节不是旺季，一般想偷渡的人都是过完春节才去火星的。他们没有身份，到了火星要是拿不到身份的话，就很难回去地球圈了。很多人偷渡到火星以后一辈子都没回去过，就这么在火星终老。尸体化为肥料，为火星绿化做贡献。”

马非凡的父亲也是一辈子没能回家，可这些偷渡客是被迫，马星宇是自愿。

“真是太惨了。”马非凡说。

“其实也没什么，虽然本人不能回去，但是可以通过全息影像交流啊，和本人回去也没什么区别。”中年乘客说。

马星宇那时候连全息影像都没有，火星和地球之间最近的时候大约5500万公里，最远的时候超过四亿公里，马星宇他们只能发送文字和图片回地球，发视频很困难，几乎不可能，速度不够。

马非凡最后一次看到马星宇照片的时候，马星宇已经白发苍苍满脸皱纹，和记忆中的样子完全不同。

之后又过了几个月，火星传来消息马星宇死了，马非凡并没有感到伤心难过，他只觉得松了一口气，这件事总算是结束了，以后可以把父亲所有的相关记忆都放在一边，好好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事与愿违，马星宇在网上热了好几年，每次哪个新闻媒体提到马星宇的时候，马非凡都会收获一波关注，然后就是无数的私信、邮件和电话，一直到马非凡考上军校，身份被学校保护起来为止。

“可是火星上延迟很严重吧。”马飞舟说。

“是啊，要延迟四分多钟呢。”中年乘客说，“这也没办法，只能用算法进行补偿，听说最新算法能让人以为只有几秒钟的延迟，和月地通信一样。”

“那是假的。”马飞舟说，“其实是用AI模拟人的动作，再把两边的回馈加进去，其实就是一种骗术。”

“只要能骗成功，真的假的又有什么关系。”中年乘客说。

“话可不是这么说，要是和女朋友远程亲热，你以为是在女朋友在亲你，结果是AI在亲你，那可怎么得了。”马飞舟说。

“这不是更加刺激吗？”中年乘客说。

这时候飞船震动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马飞舟从窗户看出去，忽然脸色大变，指着飞船后面惊叫：“那是什么？”

马非凡也透过窗户看出去，外面一个小黑点正在快速远离。

其他乘客也看出去，那个黑点一闪就不见了。说是窗口，其实只是显示器，其他客人没看到什么，就算看到了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但是马非凡知道，这是飞船抛弃了一个船舱。

马非凡是战斗机飞行员，也曾经接受过驾驶飞船的训练。飞船绝不会无缘无故抛弃船舱，而且这一艘飞船已经离开了月球，到达了稳定的航线，更不会无缘无故抛弃船舱。

他还在思考的时候，马飞舟已经按了服务铃，乘务长立即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