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对面的薄明彦沉默许久，在脑子里搜索着那个甜腻声音的主人，语气带着些不确定：“郑颜？”

噢，原来这个小三叫郑颜。

从见面开始，她对她的称呼一直都是“这位小姐”——

三年来，类似的情况发生得实在太多，她早就已经不关心对方的姓名，郑颜、Jeica、或者佐美，总之统称为麻烦。

某个男人刻意要送到她面前的麻烦。

沈舒窈不关心他们谈了什么，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

细密的雨丝变成瓢泼大雨，在窗户上形成瀑布一般的水流。

“沈小......啊不，薄夫人！”

一杯咖啡喝完，她的耳边突然传来女人恐惧怯懦的身影，刚刚趾高气扬的郑颜面色惨白，颤巍巍的把手机送到她面前。

“嗯？聊完了？他什么时候来离婚？”

郑颜似乎是打了个冷战，低着头看都不敢看她一眼：“对不起，薄夫人，可能是我弄错了，我没有怀孕，只是，只是有些胃疼。”

这反差极大的恭敬态度，实在是让人浮想联翩，很令她好奇那个男人说了什么。

听筒里传来男人懒散却冰寒的声音。

“怎么，薄夫人，得知不能离婚，你很失望？”

沈舒窈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发问：“你的Honey真的没怀孕？要我带她好好去检查一下么？”

“怎么？很期待我再犯一次错误？”

薄明彦的语气格外讥讽，隔着屏幕，都能想得到男人的眼神有多鄙夷。

“你没必要阴阳怪气。”

沈舒窈默了一会才开口：“是我自作自受，最后咽什么苦果，都算我活该。”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打火机齿轮的摩擦声。

“这么想离婚？”男人俊美无俦的脸在烟雾中若隐若现，菲薄的唇轻启。

沈舒窈一语不发，只是听着他有些沙哑的嗓子，开始猜测他今天抽了几包烟。

“你说得对，本来就是你活该。”

清冷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男人的语气带着恶劣的笑意：“你让我只能跌落深渊，我也只能把你也扯下去了。”

“就这么互相折磨，直到你死，或者我死。”

她不清楚自己是不是想离婚，本来这段人尽皆知的可笑婚姻，也只剩下个苍白的壳子，碰一下，就要变成飞灰。

只是她和薄明彦，都没有真的去碰而已。

那就如他所愿，互相折磨至死方休吧。

她抬手看一眼时间，干脆利落的起身拎起了包：“需要我陪你去做检查么？别下次又犯什么病，闹出这种乌龙浪费时间。”

郑颜的脸色由红转白，更加尴尬。

本来以为成为薄夫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到头来，居然像小丑一样被羞辱！

“薄夫人。”

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不甘，半是嘲讽，半是可怜：“假如我是你，至少我会去维系这段婚姻，让明彦死心塌地只爱我一个，而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