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肆公公将夏明意引到了御花园的一处湖心亭,天气寒凉,湖水已经覆了一层浅浅的冰。
这宴席的排面不小,不少王爷及其家眷都在。
如今他为臣,夏明德为君,按道理说他应该行个君臣之礼。可众目睽睽之下,夏明意非但没有跪,甚至连声招呼都没打,直接找了个空位坐下了。
皇上气的攥紧了拳头。
“五弟,你在鄂肃待了五年,怕不是忘了靖国的规矩!”
“规矩?父皇这还没咽气呢,三皇兄就迫不及待坐上皇位了,又有什么规矩可言?”
俞知夏听了这话,免不了一阵吓,这男人也太猛了,真敢说。
“放肆!”
主位上的男人几步走了下来,抽出身边侍卫的一把宝剑就对夏明意指去,“寡人如今是靖国的君,你为臣,不行君臣之礼不说……”
“就是不行礼,怎么了?”
沉沉的声音把夏明德堵得没话说。
他自知理亏,皇位本是夏明意的,是他设法硬抢过来的。但他原以为,夏明意会在鄂肃一直待到死,再也没有机会回来,可如今……
“皇兄,”夏明意伸出手,轻轻掰过了夏明德手里的剑,“听闻父皇病了,所以我才快马加鞭赶回来的。父皇的病情一日不缓和,我就一日吃不下饭。还请皇兄看在我如此孝心的份儿上,准许我去探望父皇。”
夏明意说着,眉眼微挑,话音刚落就大摇大摆的走出了湖心亭。
夏明德摆这宴席,本来是想给夏明意一个下马威。如今好了,自己倒反被夏明意来了个下马威……
他越想越忍不住这口气,“五弟不要太过分。”
宝剑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不偏不倚的插中了夏明意铺在地上的外袍。俞知夏大呼一声不妙,衣服滑落,她也跟着掉了下来,雪白的小团子就这么暴露在了众人的视野之中,皮毛柔顺发亮,在湖水的映衬下格外的亮眼。
“是白狐!”瑾肆眼尖,眉间透露的神色中又惊又喜。他毫不犹豫的冲上前来揪住了俞知夏,跪在了夏明德的面前,“陛下,底下的奴才苦寻白狐不得,如今雍王带来了,可真是立了大功一件!”
夏明德愣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时候会冒出来个畜生。
如今他刚刚登基,根基本就不稳。何况这会儿朝中贵族都在,他这个皇帝若是坐视不理,怕是会在宫中落个不孝的口实,又该怎么笼络人心?
夏明德攥了攥拳头,神色不自然的说道,“抓起来,送到太上皇宫中。”
糟了!
糟了糟了糟了!
她暴露了!
俞知夏水汪汪的大眼睛嘤嘤瞅着夏明意,她不想就这么被人剖心取血啊……
“等等。”
夏明意从瑾肆手里抢回了小狐狸,放在手里轻轻抚摸了一会儿,尤其是对方才瑾肆碰过的地方加重了力道,仿佛要给她褪一层皮,“这是本王的,还轮不到你一个奴才来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