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走廊里,随即就响起急躁的脚步声…很快,“砰”的一声,教室的木门被人一脚踢开。
穿堂风带着一股生锈的血腥味飘来进来,门口站着一个健壮的少年,只是背着月光看不清面貌,显得他的头很大。
来人喷着粗气几步走进米妮,藏在高处的摄影机悄悄拉了近景,原来如此----他的脸被人胖揍了一顿,肿成猪头,泛着紫甘蓝一般的颜色,眼角也有裂痕,渗出的血珠一颗一颗,不断往下淌。
“比利。”米妮朝来人挤出一丝笑意:“我是不是通过考验,可以回家了?”
“回家?”比利目光怨毒地盯住坐在讲台上的女孩:“你这个贱人,竟然敢阴我?”
米妮倏然莞尔,并未反驳。
比利愤恨地将口袋里的几张票子,扔到地上:“都他妈是伪钞。”
米妮这才露出一点害怕的样子:“怎么会这样?”
“我问你,这些钱,你从哪里拿的?”
“家里。”
“家里?那肯定是你妈从哪里偷来的。反正也没差,她做得也是低贱的买卖。”
一提到自己的母亲,米妮忽然起身,捏紧拳头,暴怒起来,声音变成另外一种腔调:“不许侮辱我妈妈!”
“恢复正常了?怎么不装娇弱了?”比利大声嗤笑起来:“你妈妈为什么总是上夜班,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米妮的鼻翼急速扩张呼吸着,她粗着嗓门叫道:“我说了,不许侮辱我妈妈!”
比利双臂环在胸前,轻蔑地看着米妮:“别以为你孝敬几个小钱,帮做几次作业,我们就会接纳你。老实说吧,上周校董咨询学生会时,我就赞成将你清除出去。像你们这种人,只是底层的垃圾,活着也是污染周围的空气……我们和你们,不是一类人!”
米妮脖颈处的青筋猛地凸显出来,还本安静的教室,温度在急速降低。
一直被人嫌弃的命运,一直被迫搬家的岁月,一幕一幕不断闪现在她眼前…终止的情节,停在昨晚母亲无所收获归家时,手扶家门,猝然倒地的画面。
米妮的眼中泛出一滴血珠,红色的液体沿着脸庞缓缓滑落,里面蕴藏着无限委屈:果然,不论自己怎么努力,都无法融进这个群体。
屋顶的灯光闪了几下,空气开始发凉,比利抬头看了看,“又想搞鬼,遥控电闸?我可不怕你!明天你就给我滚出学校。”
米妮僵硬地站在那里,缓缓咧开嘴,笑了:“求之不得。”她黑紫色的眼珠镶嵌在苍白的脸上,在黑暗中熠熠发亮,映得她愈发诡异。
教室里吹着凉风,鼓动着后背那里冰凉一片。比利总感觉怪怪的,开始往门口挪。
米妮依然站在讲台那里,笑得极美:“我给你准备了礼物,…比利哥哥,你想不想看呢?”
灯泡又在头顶闪了几下,宽大的讲台沉浸在忽明忽暗的阴影里,米妮一边笑一边走,眼底泛出冷意,脚下的影子,缓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