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绡,你家帝姬同司命交情颇深,想来你也是知道的。凡人也好,神仙也罢,只要入了那命簿,便都得照着那上头样样来一遍。若有人妄图篡改他人命格,可是要遭天谴的。”
他微皱了皱眉,不着痕迹着开口。
紫绡噙着泪,微点了点头。
“尊上,小神是死过一回的人,早已无惧甚天谴不天谴的。天道若真是要降罪下来,小神只管受着便是。”
陌熙轻轻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哪怕是元神俱灭?”
“呵……”紫绡苦笑了声,点头。
二人又都默了默。
“呃,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喝完鸡汤百无聊赖的茗珥猝不及防地插了一句,“先前你为司膳仙子时,曾被天君指给魔尊联姻,彼时那清羽帝君便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听闻彼时天君于大殿上指婚,帝君可是连眼皮都未抬一下。眼下他虽为凡人,可你又如何令其钟情于你?更枉论甚夫妻不夫妻的——帝君这一世,可是个修道之人喂!我瞧你能匡得他同你亲近几分便很是不易,若说篡改他的命格,更是难上加难……哎,不是,你别哭哇!”
紫绡无甚出息的哭了鼻子——这一世的清羽帝君,性子依旧寡淡不说,更是添了几分修道之人的迂腐不化。便是依着她这青梅竹马同门师兄妹的身份,他也从未对她笑过。平日里,他二人不是在捉妖,就是在去捉妖的路上。不到一年的功夫,老家庆县方圆十里的妖物都被捉完了——清羽沉思了一宿,翌日一大早便又收拾了包袱往临县去。紫绡实是没了法子,便胡乱托了个梦给当今圣上,方才有了御旨封国师一说。
“帝姬这口才,不去说书可惜了。”陌熙摸了摸鼻尖,狡黠一笑,“你莫不是故意的罢?”
“尊上谬赞了,实则早些年本帝姬确是跟着司命在凡间茶馆说了几年书来着。”
“帝姬可是饿了?”紫绡抽搭了几声,忽地抬头望向茗珥。
以往这个时辰,该是她家帝姬用宵夜的时候
“唔?”茗珥眯了眯眼,眼风扫过窗外,随即吧唧着嘴嚷嚷道,“啊,我要喝蛇羹!”
窗外本就剩得半条命的昶依闻言,不由咳了口老血,生生骇晕了过去。
陌熙闻得动静往院中查看,却见是先前林中放走的那条灵蛇,此时已是浑身血痕,气若游丝。
“这灵蛇……不过一炷香的功夫,是谁将他伤得这般?”陌熙俯身细瞧了瞧他身上的伤,又道:“那人处处下了狠手,得亏他机灵,晓得来客栈寻我们。如若不然,这条小命今日怕就交代在这了。”
茗珥有些怅然,“怎得,他是来向你我求救的?我还道他是死前豁然了不少,想着炖了自个儿的肉身给本帝姬补补身子呢!”言罢,她忽地捂了捂胸口,只觉腹内翻江倒海似的闹腾,又觉脑袋嗡嗡作响,头疼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