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颜色的雾？”人群里有人小声问道。

“绿雾！”切石头师傅回道。

“绿雾，怎么会有绿雾？刚才我用手电筒看过，皮壳下是绿色，且并不发散，也没变浅变白，不应该有绿雾啊！”

“雾下见色没有？”周亮问切石头的师傅，声音有些急。

“还没看到。”师傅回答。

“你动作快一点！”

切割石头的声音随之变得急促。

“绿雾”在聚光电筒的光线照射下，会表现出很漂亮的绿色来，如果错误地将绿雾当作翡翠原生的绿，结果显而易见。

翡翠原石界对于黑乌沙有一句话，叫：十赌九垮。意思简单明了，就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黑乌沙都是不值钱的。

绿雾，就属于九垮中其中一垮。

所以听到绿雾两个字，现场一阵唏嘘。

片刻之后，机器切割的声音停了下来。

我从缝隙望进去，切割机旁躺着切成两半的黑乌沙。

皮壳下一层深绿色的雾，往里延伸可见一层绿，但是只有薄薄的一层，越往里颜色越淡，质地越粗，水头越短，无种。

正是因为那一层薄薄的绿色，配上绿雾，使得强光灯打在上头没有明显散光，有形有根，似翡翠的原生绿色。

说到底，这块二十万买来的料子就是快废料，唯一值钱的只有皮壳下那薄薄的一层绿，但是那么点能做什么呢？

只能勉强做成小坠饰，或者很小的戒面，总价值不会超过两万。

那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似乎连呼吸都停止了，谁也不敢大喘气，更不敢发出声音，生怕刺激到周亮，给自己遭来横祸。

“怎……怎么可能，里头怎么是这样的？就算开不出满绿，也不该这么差吧？”陈四直愣愣的盯着切开的黑乌沙，发出很小的不敢置信的声音。

声音唤醒周亮，忙捧起黑乌沙，一声怒吼：“怎么会这样？”

没有人回应，也没有人敢回应。

“你们刚才也说了，这块料子是能开出好料的。”周亮在人群里扫一眼。

依然没有人敢回应，之前拍马屁的那群人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躲起来。

二十万不是小数目，虽然周亮不差这点钱，但这不仅仅是钱的事情，还是关乎于他的面儿。

今天，周亮在这么多人面前赌输了，像是有人当着大家的面狠狠扇了他一巴掌，相信不出一天，这件事情将传得沸沸扬扬，玉城人尽皆知。

“妈的，唐南，你这个畜生，给老子滚出来！”很快，周亮在人群里看到我，冲我怒吼。

“周老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赌石赌输了，没必要将怒气撒在我身上吧？”我说。

“少特么给我废话，肯定是你小子搞的鬼！”周亮丢掉手里的黑乌沙，扒开人群，朝我走了过来。

“什么叫我搞的鬼？”我装傻充愣。

“你早就知道那块石头有问题，故意跟老子抬价，让我花高价买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