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明,去灏业殿禀告姚图南公主醒来喜讯的宫人已经回来了,面带喜色,对着乐昭仪说到:“陛下听了大喜,说下了朝便过来看咱们公主。”
“是吗?”乐昭仪手里还拿着针线,神情自若,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说到底还是心疼她,前些天龙颜大怒只不过是吓唬我们罢了。”
就在这时,何掌事从门外急急忙忙进来,连忙吩咐回信的宫女下去,然后才站在乐昭仪身边回禀消息。
“昭仪,威远侯给公主送了本春宫。”
“什么?”
乐昭仪放下手里的绣线,连忙从坐塌上站起来,气得头晕目眩,差点摔倒。
何掌事连忙扶住她,关切叮咛:“昭仪要小心身子。”
“以前他在宫外欲行不轨我管不着,如今在我的离宫也敢放肆,真当我这昭仪是摆设吗?”
乐昭仪风风火火地领着一行人进了靖禾的暖阁,绣花鞋急急踏上木台阶,发出咚咚咚地声响。
靖禾靠在床边听着,待那杂乱的脚步声近了,竟呜呜地哭起来。
“乐娘娘,你要为我做主!”
乐昭仪从慕容启身边走过,以刀子似锋利的眼神狠狠瞪了他一眼,看得他这久经沙场的元帅也暗暗发怵。
真不愧是有心机有手段的乐昭仪!她能从一介小小的少使,爬上如今一宫之长,背后自然非只诞下皇子这么简单。
“若是我拿了这书送到陛下跟前,威远侯,你自知该当何罪!”
慕容启定了定心神,记起些蛛丝马迹来。
“微臣惶恐,望昭仪与公主恕罪!只是微臣不知,为何好好的经书在遇到小皇子之后变成了这等不堪之物!”
靖禾心想:才抓到把柄,没想到是小皇子的计谋。
唉,空欢喜一场!
乐昭仪听得此话气得脸都绿了,厉声喝道:“你知诬陷皇子为何罪?”
慕容启面不改色,“当处极刑。但微臣也知,私藏此等污秽之物,交些财物便可免罪。微臣愚笨,尚识得其中利害,不敢说谎!”
靖禾心想,慕容启这等久经风浪的人竟也有在阴沟里翻船的时候。
看来传闻说得对,此人幸亏有一身好武艺,若不然这等不善宫斗,怕是没有几日好果子吃。
见姬乐已经下不来台,靖禾只好放弃惩罚,轻轻劝慰。
“乐娘娘,何必为这等小事伤了和气?以后罚他不许来离宫就好了。”
姬乐顺势而下,厉声道:“不可如此轻罚坏我皇家威严。威远侯,你该知道若是此事闹到了陛下那里,你定无好下场!本宫知礼,自知无法施刑罚于你,但在离宫之内,本宫尚做得了主!日后你不得出入离宫,且罚你百日之内不得靠近靖禾百步!”
靖禾看着慕容启跪拜谢恩的样子,心生感慨:今日顾勔害得昭仪丢了面子,怕是逃不了一顿数落了。
果不其然,待慕容启走后,乐昭仪气得摔了杯子,冲着宫女们大喊。
“还愣着干什么,去把那浪荡子给本宫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