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看着白日做梦的林嘉，就见林嘉一脸坚定，不知为何他脑海里立即回想起林嘉在面对曹老板和李屠夫时的模样，好像一切尽在掌握。

他眯了眯眼睛，“林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在瞒着我？”

林嘉眨眨眼，故作不解，“什么？我哪有事瞒着你？”

“你——很不对。”凌昭摇摇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蹦出来四个字。

眼前的林嘉很不对劲，与他记忆中的林嘉，完全像是两个人。

如果不是他亲自把林嘉从河里救出来的，他真要以为林嘉在河里时被人掉了包，换了个同样模样的另外一个人。

又或者是——鬼上身了。

但瞥见林嘉脚边的影子，他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说大半天的，哪有鬼能够出来的？

可不管怎么说，眼前的林嘉着着实实像是变了个人。

明明外貌一样，性格却完全不同，虽偶尔装着懵懵的，但在面对对她有威胁的人的气场，绝对不是原本的林嘉可以拥有的。

“我哪有什么不对？”见凌昭这么说，林嘉瘪瘪嘴，“不就是被人推下河，摔了一跤，想通了很多事嘛。”

凌昭盯着她。

林嘉委屈地继续道：“整个村子里的人，都嫌弃我，只有你们对我好，他们还想杀我，我要是再和以前一样，哪里还能活得下去？趋利避害，我也该变些了，你说是吧？”

凌昭不语，但眼里透着明显的不相信。

这话只能糊弄糊弄鬼了。

但瞧着林嘉不愿意说实话，凌昭拽了拽身上的背篓，什么都没再问，转身往外走。

不管林嘉变成什么样，她都是林嘉。

凌昭要做的就是保护她。

其他都跟他无关。

瞥见凌昭就这么不问了，林嘉觉得更古怪，总觉得凌家和原身间不像是单单的所谓恩情的关系。

她蹙了一下眉，来不及多想，便上前扣住了凌昭的胳膊。

凌昭立时回头看她。

林嘉正色道：“你现在不能出去，天色渐晚，外头不安全。”

“你以前想吃山参时，从没这样说过。”凌昭忽然凉凉地道。

林嘉：“……”

想起凌父的死，林嘉颇为愧疚，毕竟是这身子造下的孽，她诚恳地道：“这件事，你能原谅我也好，不原谅也罢，是我的错，我认，但你不能为此拿自己的性命跟我较劲。今天就别出去了，你信我一回，再晚些会有人上门送钱的。”

林嘉闪着大眼睛，尽量让自己的神情越是诚恳越好。

难得瞧见林嘉一本正经的认错，凌昭有些恍惚，凌父死的时候，他不是没冲林嘉发过火，但林嘉当时是什么反应？

一副绝不认为自己有错的模样，还说又不是她让凌父从山崖上摔下去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但今日她却果断认错，并且诚恳之色，完全不像是作假或者敷衍。

凌昭握紧身上的背篓绳子，第一次对这样的林嘉，有点手足无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