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实在是紧张的过份,现在见陈凯之应对如流,她不禁松了口气。
可是这个不速之客,‘玷污’了自己的名节,还……还……和自己同床共枕……
想到这些,她又凝眉,带着少女一般的心事。
可她这么一笑,却让表哥又是妒火中烧,他厉声道:你……你既是教授雅儿声乐的,那么倒要请教。
表哥带着冷笑,目中射出精光,而后咬牙切齿地道:若是不懂,你今日别想走出这个门。
陈凯之心里想,原来姑娘的名字叫雅儿。
雅儿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柳眉微蹙,又是开始担心起来。
女子的名节要紧得很,表哥若是闹将起来,她还如何做人呢?
声乐?陈凯之也皱眉。
表哥则是狞笑道:怎么,技穷了?哼,本公子差一点就被你这伶牙俐齿的登徒子给骗过去,来人!
眼看着几个青衣小帽的小厮要冲进来。
慢着。陈凯之连忙道:我这人不喜出风头,不过你既非要我来,我只好献丑了。
梅儿,去取琴来。
表哥笑得更冷,他似乎捕捉到了陈凯之转瞬之间的心虚。
陈凯之却是摇头道:我不会弹琴。
好啊。
表哥如炸雷一般,手指陈凯之道:我就知道你是个登徒子,天哪。
他又捂住了自己的心口,痛彻心扉地道:表妹,你……你怎会……怎会……和这样獐头鼠目之辈……我……我要去找姨母,打死这个……
他说着,转过身要走。
雅儿惊呼:表哥……
表哥不理她,心如刀割,脸都扭曲了。
陈凯之怒了,我怎么就獐头鼠目了?
他冷冷一笑,又悠悠然的道:我会这个。
陈凯之边道边从自己的西装裤里掏出了一根口琴。
这口琴一直是他珍藏在身边的。
表哥回头,一头雾水地看着陈凯之,随即眉头轻挑,很是不屑的样子。
雅儿心情复杂,心里更加着急:这人来路不明,能懂什么音律,糟了,这下完了,事情要戳破了。
陈凯之吟吟一笑,将口琴放到了嘴边,一首《高山流水》悠然吹出。
这首曲子本是古琴曲,口琴吹起来,乍一听有些刺耳。
表哥刚要讽刺,猛地,身躯一震,面色竟是开始变得诡异起来。
口琴的音色在他看来虽然古怪,可是配合这高山流水,竟有一种全然不同的感觉。
雅儿对音律最是精通,此时被这音势所感染,目光发亮,透着难明的惊喜。
她是怎么也想不到,这个从天而降的男子,竟能吹出如此好听的曲调。
细细地看,却见少年风采翩翩,依旧专心致志地轻吹那莫名的乐器。
一双明亮的眸子如星辰一般,清澈不见底,哪里有方才的可恶和狡黠。
终于,琴音停了,余音却是缭绕。
口琴收起,陈凯之咧嘴,露出招牌式的笑容:献丑,献丑。
表哥脸色发青,这个时候,就算他不愿承认,也明白此人的音律造诣非同常人,连他都自愧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