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挣啥钱,您是我的第一个顾客。”
眼睛男友善地笑了笑:“都是靠劳动挣钱,不容易。”
“是啊!”王涛对眼镜男增添了不少好感,一边飞速地擦鞋,一边乐呵呵地念叨道:“好马配好鞍,好鞋配好油,老板,你今天必是鸿运当头哇!”
高大爷在一旁捂着嘴憋笑,身子一颤一颤的。
轰隆!
远处的矿口上传来一阵响声。
行人四处乱窜。
王涛手一抖,软毛刷掉落在地,矿难果然发生了!
眼镜男蹭的一下站起身,吓得面如土色,眼睛瞪得跟铜铃一般,嘴里嘟囔着坏了,坏了。
接着,魂不守舍地就要走。
“喂,老板,你还没给钱呢!”
眼镜男从皮夹包里取出来十块钱,扔到鞋摊上,朝着办公楼的方向疾跑。
夹钱的手还在不停地颤抖。
“喂,找零不要了?”
王涛捡起钱,朝着阳光弹了弹。
今天的天气是真好啊,阳光明媚。
高大爷竖起了大拇指:“小涛子,真有你的!打小我就看着你的脑袋灵光。”
王涛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目光转向远处的矿口,心中的滋味五味杂陈。
“高大爷,好像是矿难?”王涛明知故问。
“看样子好像是吧,不过我听说咱这里地质还算稳的。”
高大爷正在给缝纫机上油,头也没抬。
“哦。”
王涛嘴唇咬得发白,眉头也皱成了一个川字。
“小伙子,擦鞋多少钱?小伙子,小伙子?”
回过神来的王涛,带着职业的笑容:“你好啊老板,鞋油用国产的还是进口的?”
眼瞅着快到了中午,王涛吐了一口唾沫,点了点鞋盒里的钱。
好家伙,不知不觉已经赚了十块钱,算上那个眼镜男的十块和一些毛票,就有二十一块钱六毛了。
两管鞋油四块钱,这还只是用了十分之一不到。
鞋刷、毛巾按两块钱算。
扣去本钱,今天上午净赚十多块钱。
要说挨着矿场西门的生意就是好,这一片除了擦鞋、修鞋、还有各种卖小商品、水果、衣服的摊位,还有一些路子比较野,干的不是什么见得着光的买卖。
王涛锤了锤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喜悦的心情溢于言表。
拿出五块钱放到高大爷木箱里,这叫合伙经营。
“小涛子,稳当点!”高大爷在后面喊道。
王涛在前面飞快地蹬着三轮,激荡起的尘土来车轮之间飞扬。
“哎呀,高大爷,蹬坏了我再给您换一个!”
拐进了家属院,王涛婉言拒绝了高大爷要留下自己喝一杯的提议。
“别急,等我给您介绍个老伴,您大婚那天我再喝!”
高大爷踹了一脚王涛:“才挣了多少钱就开始嘚瑟了。”
揣着兜里的票子,王涛三步两蹦走在街上。
有钱了,而且是巨款!
要知道,上阳县1989年的工资水平还处在以两位数计算的时代,在当时月收入能超过一百块钱的寥寥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