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有意为房杜撑腰,硬赐了两名宫女给他为妾,才入府邸便被卢明珠执擀面杖打走了。
颜面受损的康世基,将卢明珠召入两仪殿诘问,当着众宰辅的面,逼迫卢明珠接受房杜纳妾,或者吃下一壶毒酒。
性子刚烈的卢明珠二话不说,抢过酒壶就饮,急得房杜跺脚。
“这破酒,酸得跟醋一样!”
扔了酒壶的卢明珠嫌弃地抹嘴。
皇帝尴尬地笑了。
壶里当然是醋,不是什么毒酒。
康世基是明君,不是暴君,虽然可以私德有亏,却不能随心所欲地干坏事,更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就赐死一个顶级外命妇。
“房杜啊,齐人之福你是享受不了咯,朕也帮不了你。”
堂堂皇帝,在以性命守护家庭的一介女流面前,让步了。
卢明珠因而在外命妇中的名声扶摇直上,喜欢她的直赞其刚强,厌恶她的戏称“吃醋”。
卢明珠生了两个儿子。
长子房直,此时在汴州西一里的浚仪县,为从六品上的上县令,前途大好。
次子房艾,国子监生,最得卢明珠溺爱,哪怕是在外多番闯祸也拼命回护着。
“哎呀,夫君,二郎又没说错,那个什么昭武将军本来就是瞎胡闹!”卢明珠依旧挡在房艾面前,丰腴的身子几乎遮住了房艾的视线。
房艾笑了一声:“娘,你且消停一下,爹不一定是要责骂。”
房杜饮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汤,眼都没抬:“论律法、论纲纪,你无错;可是,昭武将军是皇帝亲口说出,即便不经三省,只能算中旨,也不是你该置喙的。”
房艾叉手:“本来陛下是否戏言,也轮不到我这空有爵位的人说话。可是,外面的伶人都敢打着昭武将军的旗号招摇过市了,再不管管,对陛下的声誉可不好。”
卢明珠咯咯笑了:“声誉?陛下在乎吗?祸起阋墙时、纳弟媳时他都没在乎过,在乎这点小事?”
房杜重重一顿茶碗,汤汁溅在桌上:“慎言!须知隔墙有耳!”
卢明珠整了整面容:“不会吧?我不是把那两双耳朵挡回去了?”
房杜叹了一声,不想回答这话。
房艾开口:“娘,确实需要注意。不让外人进来,不等于府内的人永远忠于我们家,人心善变。”
房杜惊讶地扫了房艾一眼,似乎才发现家里这个只会闯祸的兔崽子长大了。
卢明珠马上换了宠溺的面容,眉开眼笑地搂着房艾的肩头:“好好好,二郎长大了,懂事了,为娘就省心了。哎呀,再娶个婆娘、收一房小妾,关上门过小日子,房府就算完美了。”
女人就是那么双标,自己的夫君不能纳小妾,儿子则无妨。
按康律,七品以上官员就可以纳妾,妾室享受一定的福利。
民间那些豪强、商贾,是不许纳妾的,那只是外室。
时代不一样,妾的定位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