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开门,转身往里走,很不耐烦的交待。
“放桌上吧,真慢!”
说完,他觉得不对,身后的人走路太轻。
急转身,双眼已挨重重一戳,紧接着又是一拳,口腔里都是血腥味。
太阳穴、耳朵、咽喉、腹部、膝盖依次中招,他感到头昏眼前发黑、又疼又想吐,跪倒在地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最后,他后脖颈被狠狠的砍了一手刀,昏了过去。
这人的速度太快,他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喊出声。
等到他醒来,发现自己面朝下趴在地上。
房间里灰尘很大,他忍不住咳嗽起来,眼睛还有些酸痛,过了一会才勉强看清自己正在一间破庙里。
他被绑住了,麻绳在他背上四四方方打了一个结,然后向后绕过房梁。
一条竹竿穿过他的衣袖,让他的两只胳膊平举着。
阿然绑过人,但这种绑法还是第一次见。
控制麻绳的人正坐在他面前的一张破椅子上,大概二十二三岁,肤白如玉、眉目如画、红唇似血、贵气凌人;带着紫黑色的帽子和抹额,穿着一件紫黑色长袍,腰间玉带,肩上披着一件纯黑的斗篷,上面站了一只翠绿的鹦鹉正剔着爪子。
即便是坐着,也能看出这人身量很高,长腿在长袍下随意交叠,露出了做工细致的靴子,上面沾了灰和泥土,这双靴子是定做的,至少黄金十两,但主人并不怎么爱惜。
一双白玉雕刻而成的手正在摆弄一双磨得很尖的峨眉刺,十指修长没有损伤,指甲干净没有蔻丹,手掌向下,看不出有没有茧子。
是这双手打的自己吗?
不可能,这么贵气的人怎么可能亲自动手?想到这里,阿然心里居然有点遗憾。
破庙真的很安静,阿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怪异。
面前的这个人很英俊,又或者说很美。
他一时不知道到底该用什么词来形容这个人,因为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是男还是女。
也有女人着男装,但没有这么英气十足、理直气壮,好像随时都能给质疑的人两耳光。
也有长得很柔美的男人,但没有这种傲慢的妩媚,既不讨好,也不引诱,只是高高在上。
阿然手中过了不少男人女人,但还是不能一眼看出这个人的性别。
这个人正在看着自己,就像在看街边的狗屎。
阿然忍不住跪坐起来,他知道这个人一定不好惹。
在强者面前示弱,在弱者面前强横,一直都是他的原则。
看出了他的心思,这人冷笑了一下。
“我本来想用温柔点方式带你过来,但一想到你做过的事,我就有点忍不住。人要是不能痛痛快快的发泄情绪,忍气吞声会很容易得病,所以我就打了你出出气。”
听着像是在不好意思,但脸上却一点都没有不好意思。
声音清脆,还带着点温柔。
原来是女人,阿然松了口气,忍不住左右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