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把本子弄坏了，把阿韫意识里的孩子“杀”掉了。

王晓龙板着脸手足无措：“这…这怎么办…”说着他抡起门后的衣架杆：“先把他砸晕再说…”

“你敢！”顾璟死死瞪他，吼道：“去打电话把冯远叫来！”

王晓龙飞奔出去，奶奶抱着小江江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得来回踱步：“要不要把孩子送进去，他看见了可能就会好…”

“不用，不行。”顾璟疼的呲牙咧嘴，无奈说：“您抱着孩子上楼去，别下来。”

顾璟一直挺到冯远来，小半个肩膀被血水打湿，地板上也是星星点点的红，一片狼藉。他都有些睁不开眼了，阿韫却还是很疯癫，嘶吼着乱踢着，力道大的很。

冯远带人进来给阿韫打了一针安眠针，扶人起来时，无意间看见顾璟后颈包裹注射腺的皮肉里一块块密密麻麻的透明水泡，瞪大了眼睛震惊地看着顾璟。

顾璟被他看的莫名其妙：“怎么？”

冯远心惊，这么想来，顾璟过去一年多没有过特殊期失控而被送实验室的经历了，正因如此，他们也忽略了顾璟的身体检查……

冯远脚有点站不稳，抱着阿韫先行离开，同行医护人员给顾璟止血包扎。

顾璟推开围上来的人追上冯远，问：“带他去哪儿？”

冯远定了定神，说：“几个月前我跟老油头商量好请了个国外专家团过来，本打算下周带他们来这边就诊，现在这个情况，我需要带林少爷回实验室。”

顾璟低头换鞋：“我跟你一起去。”

“老板。”冯远苦笑着回头看顾璟：“不要着急，你早晚要来。先把伤口包扎好，剩下你住院的事儿我来安排。”

这话有那么点奇怪的意味，顾璟不禁皱眉：“我，住院？”

“去收拾东西吧。”冯远神情哀伤，淡笑着：“我没跟你开玩笑。”

——

阿韫被送进了隔离室接受药物治疗，他疯闹了好一阵，直到被送来的第二天下午才慢慢安静下来。冯远请的医疗团队很专业，在国外是专门做阿韫这种病症的，据他们说，王晓龙撕了本子其实事件好事，这让阿韫的病由第一阶段转入第二阶段，方便他们开展有关治疗。

从第四周开始，阿韫虽然晚上还会出现幻觉，但白天已经逐步清醒了。他认出了来看他的奶奶和王晓龙，还认出了自己的儿子。

每次见到他们，阿韫很开心，隔着隔离玻璃戳戳儿子小脸，再笑着拜托奶奶替他好好照顾孩子。

几个人很默契的，谁都没提顾璟。

不过躲不过的，终究还是要面对。在阿韫病好那天，顾璟还是来了。他穿着黑色休闲外套和灰色运动裤，头上戴着顶浅灰色帽子，脸上还挂着个黑色口罩。

“你好了。”顾璟说。

阿韫拎着一个小行李袋，很平淡地问：“你来做什么？”

顾璟回：“来接你回家。”

阿韫摇头：“不要再说这种话了。”

顾璟笑：“那我该说什么？”

阿韫没回，问：“孩子的抚养权，能给我么？”

“我如果说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