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先生和崔夫人也没客气,顺势请他坐下来,一起喝茶。
李老二心里更是疑惑,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这三位都凑到一起。
但他也没问,反而说起别的,“温先生,我娘给您缝了两双鞋子,放在刘大哥的车上了,一会儿回去时候,别忘了带着。”
温先生眼底带了笑,赶紧应道:“好,又劳烦婶子挨累了。”
崔夫人也是问道:“前日我让琼嫂子回去给福妞送点心,听说……那位还在低烧,如今怎么样了?”
这里毕竟是茶楼,怕隔墙有耳,崔夫人没有说侯爷俩字,很是谨慎。
李老二会意,回道:“今日好多了,已经退热,只等着慢慢将养。老四他们进山抓了不少野鸽子,每日炖汤,听说这个对愈合伤口好。”
众人都是点头,心里忍不住感慨。
碎金滩这些人,说起来真是有些神奇。不过是普通的百姓,却像有某些奇特的本事一般,让人特别容易产生归属感。
堂堂新亭侯,皇帝表兄,手握重兵,就是在这新都也是人人仰望羡慕的存在。
结果,侯爷不住侯府,不赴宴结交权贵,就喜欢窝在碎金滩。
即便这样重伤濒死的时候,都没回新都。
而村里人确实也是念恩的人,即便力量很微小,却也尽心尽力的回报。
不说侯爷,就是他们三个,一个大学士之女、镇北侯前夫人,一个书香世家出身的御史,一个更是老牌世家的长子,这一刻不也是为了李家事,齐聚在这里?
这世上,银子易得,真心太难求了。
他们为的,也就是李家的这份真心,为的是碎金滩这份真实。
正这个时候,楼下突然吵闹起来,众人侧身望向窗外。
商街不远处,有一队人马正披麻戴孝而来。
队伍中间的马车上,还拉着一口漆黑的棺材,马车四周插着灵幡,怎么看怎么瘆得慌。
当先那个男子看着也就三十多岁年纪,一边走一边撒着纸钱,后边两个妇人哭得凄凄惨惨。
“爹啊,呜呜,你怎么就这么走了,扔下我们怎么办!”
“爹啊,您死的冤枉啊,您死的好惨啊!”
“老天爷不开眼啊!”
商街上本就人多,突然来了这么一队人马,人人都是惊讶,纷纷让到两侧铺面前,议论开来。
“这是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啊,听这话头儿,这人死的有说道啊!”
这时候,车队走到一个酒楼门前停了下来,那当先的男子哗啦***了满地的纸钱,末了指着酒楼门口嗷嗷叫骂,“大伙儿都看看,就是这个四海居,在饭菜里下毒,害死我爹啊!”
所有看热闹的人都是惊得厉害。
开酒楼的往饭菜里下毒,那在里面吃过饭的不是都要糟?!
那两个妇人也是哭得可怜。
“呜呜,我爹前日在这里吃饭,回家之后就一直跑茅房,大夫开药都止不住,昨晚坚持不住,到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