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慕寒看着白纸上,复印着的南汐住院的证明和照片,轻敲着桌子,在一片寂静中格外清晰。
他漆黑深沉的眼眸落在纸张上,心情极度复杂。
既希望她能有些关系,又不希望她有什么关系。
助理畏畏缩缩地站远了些,试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就在这时,季星琛手上拿着东西走进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他随意扫一眼,轻佻地对时慕寒吹了声口哨,“哟,真看上人家了?”
时慕寒瞳眸眯起,眉眼染上几分沉思,“她还没成年。”
“噗!”季星琛刚喝进嘴里的红酒喷了出来,看他的眼神明晃晃在看一个禽兽!
“但快成年了。”时慕寒吐出一口气,纠正他。
“那也禽兽,人家小姑娘还涉世未深。”
季星琛慵懒往身后沙发一靠,双手交叠放在脑后。
“哪像你,妥妥老狐狸一只啊!”
“诶,按我说,你还不如等等我妹妹,等找到她,指不定比这小姑娘好上一百倍!”
“小孩别早恋。”时慕寒轻抿了一口酒,淡然出声,“再说,我没喜欢南汐。”
等了一会,季星琛都没再出声。时慕寒一转头,就对上季星琛看他的眼神从禽兽变成渣男。
时慕寒:“……”
他有些烦躁地揉着眉心,他也很疑惑近段时间对南汐的转变。
他明明之前对南汐印象十分模糊。
可最近,他却总是频频忍不住想要关注她,了解她。
话锋一转,时慕寒问道,“你来干什么?”
季星琛懒得拆穿他转移话题的动机,咂咂嘴,将手里的画递给他。
“拍卖会的画送来了。”
时慕寒盯着还未展开的画卷,微微失神。
接过后,他手指有些颤抖地将画铺展开,明明眼睛盯着它,却无心欣赏这场艺术盛宴。
季星琛也跟着凑过来,对着画作啧啧称奇,“你这幅画过会借我几天呗,我偶像的画我要好好欣赏一下。”
话落,却没等到时慕寒的回答。
“时爷?时狗?时慕寒?!”
季星琛一连叫了好几声,时慕寒都冷沉着一张脸。
他轻轻地按上那个刺绣,缓缓摩挲。
像。
好像。
时慕寒眼神渐渐放空,他似是想到了什么,瞳孔没有了焦距。
手上拿着的酒杯被他捏碎,尖锐的玻璃扎进他的皮肤,时慕寒却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血液混着红酒从指缝流出,滴在画上,雪白的画纸瞬间绽开出一朵朵妖艳的花。
时慕寒的瞳孔才随着一转,目光向下看去。
他把画弄脏了。
时慕寒有些慌乱。
他把姐姐的刺绣弄脏了。
时慕寒急忙去擦,可越擦,越是将画弄得凌乱。
每次他一做坏事,姐姐都会骂他,这次也是一样吗?
“我找不到她了。”
时慕寒拿着画卷的手逐渐收紧,整个人陷入了烦躁,双眼逐渐赤红。
他像是一个被人落下的可怜孩子,在寻找着回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