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辉终于停止了咳嗽,却又喘起了粗气。
“村里就剩下咱两个活人,哪来什么响器班子?”
就在他说出这话时,我才猛然意识到,院里的哀乐不知什么时候竟然停了。
难道那七个丁点人气皆无的吹鼓手,也跟那诡异的老头子一样,都不是活人?
我没有进院一探究竟的勇气,只能疯狂的抓着头皮。
“哥,你快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了?”
“还有,你说的那个她又是谁,凶手?”
周辉惨淡一笑。
“也好,那我就跟你说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权当最后的道别吧。”
一切的都要从三天前的那个上午说起。
周辉是四天前的下午到村里的,等到第三天天亮,他已经夜钓了一个晚上。
也不知什么时候,握着鱼竿的他,竟沉沉的睡了过去。
上午八点多,周辉被一阵嘈杂惊醒,很快他就从赶来的村里人口中得知,出事了。
而且还不是小事,死人了。
村里双眼失明的廖老汉,竟不知怎么摸进了水库,直到那会儿还没出来。
说到这,周辉语气顿了一下。
“他就是给你指路的那个老头子。”
我震惊之余,却没有插话,只是等着周辉接着往下说。
周辉稍微回忆了一下,脸色愈发的难看。
“当时我哪还有钓鱼的心思,扔下鱼竿跟着一起去打捞了。”
“所幸水库不大,不到半个小时,我们就把早已断气的廖老汉捞了上来。”
老头家人呼天抢地的功夫,也不知是谁突然喊了一嗓子。
“看,他手里有东西。”
但凡淹死的人手里都会抓着些什么,但廖老汉手里的东西,却明显不是泥沙和水草。
家人费力掰开尸体的右手,一个湛青碧绿的扳指,就出现在众人眼中。
周辉见过些世面,很快他就判断出这是个古物,且价值不菲。
而谁也不知道,正是他这句话,直接注定了整个村子悲惨的命运。
三人成虎。
这个安静的小村子,很快就被水库里有古墓的消息,搅乱了往日的宁静。
无数人闻讯赶来,都想借机发笔横财。
就连廖老汉的子女,最后也将老头尸首一扔,加入了浩浩荡荡的寻宝大军。
周辉说。
“他们动作快的吓人,没一会儿功夫就放干了库里的水,还清出了污泥。”
这就是金钱的力量。
但折腾了一天,所谓的古墓也并没出现,最终大伙不得不承认,那扳指不过是个偶然。
最高兴的莫过廖老汉的儿女了,虽然老头子没了,却得了件值大钱的宝贝。
水库放干鱼也没法钓了,周辉没有晚上开车的习惯,就在好友张斌家借宿了一晚。
当晚村里很平静,但到了后半夜,周辉却做了个梦。
梦中,他又回到了水库边,而不远的水面上,正直挺挺站着个清晰可见的人影。
那是个面容姣好、稍显瘦弱的女人,大红色的霞帔披在她身上,不知是敛服还是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