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一个多小时后,师爷缓缓地睁开了眼,他尝试着张了两次嘴,因为伤得太重,没能说出话,便换了种表达方式,伸手指了指放在一侧的血裤子。
我心领神会,赶紧过去从他裤口袋里掏出一个比成人大拇指略大的玉葫芦。
“小涛……小涛,赶紧打开瓶盖,塞……塞到小芙嘴里,快!”
我恍然大悟,刹那间泪如雨注。
我照着师爷所说被玉葫芦塞到小芙嘴里,过了三秒钟,她浑身一软,像是面条一样瘫到了地上,双眼也闭上了。
虽然只相了一个多月,但此时此刻我对师爷的信任就如同之前对相信奶奶一样。
以前奶奶是我心中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
现在师爷也是。
安顿好小芙,我赶紧再回到师爷身前。
他脸上毫无血色,大口喘着粗气,双眼迷离地看着我,却朝我笑了笑。
“小涛啊!我的任务完成了——记住师爷的话,你……你已经踏进阴阳圈,就……就得扛起这面大旗,切记一个字‘贪’,你想……你想知道的一切,待时机成熟后自然会知道,另外……另外你必须记住,龙性大成前不得破身……”
刚说完,师爷猛地吐出一口鲜血,人随之再次晕厥过去。
急得我又想大哭。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轻柔的声音:“谢谢你啊!”
这声音……
我赶紧转身,就看到小芙手扶着门站着。
只一眼,我便确定她已经恢复了神智。
尽管我有很多话想问她,但也知道当务之急是救师爷。
“帮忙送我师爷去医院吧!”
“好!”
师爷的桑塔纳并不在院外,其实有车也白搭,我根本不会开。
出了院门,发现这是一处位于山脚下的树林中,辨认了一下方向,我沿着院子前的土路朝南而去。
就这么一口气走了二十几分钟,小芙始终在尽力帮我托着师爷,以减轻我背上重量。
一路上谁也没开口说话,我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在放下师爷休息时,耳中传来发动机的轰鸣声,我赶紧寻声望去,就看到一辆农用三轮车从西侧驶来。
庄户人家大都热情纯朴,开三轮车的大叔了解情况后,赶紧帮着把师爷抬到车厢里。
半个小时后,师爷被推进了聊城市人民医院的抢救室。
只过了不到十分钟,抢救室的门便被推开了。
医生擦了一把额头的汗,同时朝我叹息着摇了摇头。
“伤势太重,整个五脏六腑都变形出了血,说实话,人能撑着不咽气,这毅力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身后的护士接茬:“给他打了止疼针,病人待会应该可以醒过来,再见最后一面吧!”
我只觉得大脑嗡的一下,赶紧从俩人中间挤过,冲进抢救室。
师爷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见我进来,另外一个医生和护士很识相地走到门外,并悄悄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