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梨这才回过神来，她也嗅了嗅，并没有闻到什么味儿。

霍淮宴微皱着眉头，上下打量顾梨，“你衣服，什么味儿？”

顾梨因为穿习惯了，并没有察觉出来是什么味儿，只是觉得让霍淮宴闻到了她身上不好的味儿，有点难堪。

她毕竟是女孩子么。

她想了想，“是潮味儿吗？”

“差不多。”

“哦，可能我住的房间，衣服总是晾不干，时间长了就这个味儿了。”顾梨本能地把原因推到了外界，毕竟，若是让霍淮宴以为，味儿是从她自己的身上发出来的，那就太尴尬了。

霍淮宴默默地打量了顾梨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看向窗外。

这次回爷爷家，爷爷又很开心，爷爷跟顾梨之间，非常有爷孙之间的那种疼爱和被疼爱的感觉。

比起霍淮宴，顾梨跟爷爷，才更像是爷孙辈的人，可能因为霍淮宴少年老成，碰到难事从来不跟爷爷诉苦，总是一力承担所有，爷爷想帮忙都帮不上，所以，在霍淮宴身上，爷爷少了点儿他这个辈分该有的慈爱，他们更像是同龄人。

顾梨不同，她总是什么问题都问爷爷，和爷爷聊起来也是事无巨细，比如庆城大学和她就读的江洲大学在课程安排上有什么区别，爷爷当年教学的趣事，碰到过哪些让爷爷头疼的学生，这些事儿，爷爷从未对霍淮宴谈起过，可是在顾梨面前，他侃侃而谈，容光焕发。

霍淮宴一个人默默看书的时候，也能听到阵阵笑声，好像他是那个多余的人。

爷爷还半开玩笑地提醒顾梨，“小梨，你不准备生个孩子吗？爷爷很想看看小小梨是个什么样儿。”

好像顾梨才是他的亲孙女。

爷爷对她的称呼已经从“小顾”，变到“小梨”了。

爷爷第一次叫顾梨“小梨”的时候，顾梨的心一下就热了，眼眶也很热，她仿佛又听到了爸爸妈妈还有邵峥“小梨，小梨”地叫她，他们都是她最亲的人。

只是，如今，最亲的人都不在了，不晓得妈妈这一辈还有没有机会叫她“小梨”。

爷爷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叫她“小梨”的人了。

顾梨吃饭的手顿时定住，心里很歉疚，她觉得，爷爷的这个愿望，可能要落空了，她同意跟霍淮宴协议结婚，可并没有生孩子的计划，一旦有了孩子，牵绊可就多了。

“爷爷，您这知识分子，一向要求发展自我的，什么时候对孩子也这么上心了？”霍淮宴替顾梨打了圆场。

“唉，我不是……”爷爷的眼神黯淡了一下，曾经是曾经，今日早已不同往昔。

霍淮宴看到爷爷这样，便什么都没说，他知道，爷爷的这个愿望，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

顾梨的心情也非常不好，想到爸爸的弥留之际，又看看爷爷，更难过了。

回房间以后，顾梨特意把卫生巾放在了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