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洲说这句多多关照可不是客气。
许昭意是严峋亲自推荐的人,而严峋本身是大理寺少卿从三品,又是世家严家的大房嫡子,身份地位特殊,便是大理寺卿姜范对严峋也都客客气气,礼让三分,王知洲一个六品寺正自然更要恭敬。
“该是王大人关照属下才是。”许昭意也顺着改了自称。
“严大人估摸着还有一会儿就下朝了,许姑娘可先去严大人办差的院子候着。”王知洲对屋外喊了一声,“来人,你送许姑娘去严大人的院子。”
大理寺占地面积极广,许昭意跟着领路的官差经过了寺正院,寺丞院,走过穿廊,三堂及两厢房,终于到达了少卿院。
大理寺有一寺卿,正三品,左右两少卿,从三品。
寺卿居正堂,左右少卿居东西两厢。
严峋办公的院子就在西厢。
西厢内设有办公场地,右边用博古架隔出来了一个简单的书房。而书房一侧放置着屏风,屏风后设有软塌可供休息。
此时严峋不在,大门是关着的。
领路的人自然不敢随便开门,只嘱咐许昭意在门口等着。
严峋下了朝来衙署,就看到许昭意坐在廊栏上,歪头靠着廊柱正在打瞌睡。
晨奚想叫人,严峋轻轻抬手示意他不要出声,晨奚只好停下脚步。
严峋穿着绛紫色的朝服,外面披了一件黑色的大氅,大氅的领口有一圈灰色的兔毛,衬的他皎皎如月,簌簌如风。
许昭意感觉身前有阴影投下,睁开眼就看到这样的严峋,目光中有一瞬的茫然闪过,有些迷瞪的开口,“你回来啦。”
语气亲昵,还带着点软糯,好似他们先前相处的那般。
话出口,许昭意和严峋的神色都是一变。
许昭意的瞌睡彻底醒了,一下站了起来,“大人。”
严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这般睡在廊下不冷?”
许昭意眨巴一下眼睛反应过来,用手背飞快的抹了一下嘴角,“不冷。”
“谁让你过来的?”
“这话我还想问大人。我听说聘用我入职大理寺的人正是大人,根本不是姜大人。”
“大人这是想干什么?”
晨奚已经推开了门,严峋转身进屋,取下身上的大氅,晨奚上前双手接过,挂到了旁边的木施上,又回身取了炭炉上温着的茶,倒了一杯热茶捧上。
严峋在办公的书桌后坐下,取了头上戴的乌纱帽放到旁边,才道:“聘你的人确实是姜大人,跟我无关。”
许昭意点头,“那让我来大理寺当你的专职仵作呢?”
“算是临时决定。姜大人的意思这只是一个名头,算是给陈仵作一个较为好接受的借口。若是有案子,你也是跟着寺里一起出去,并非是真的只跟着我。”
这么一解释,许昭意就明白了。
早就听说这位大理寺卿姜范姜大人是一位体恤下属,又心软的上官,如今看来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