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那双凌厉的眼睛淡漠地盯着她,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点点头,“女子为妻,貌美只是本分,尊敬夫君才是大德,郡主今日的行为老婆子也听说了一二,切莫再犯。”
萧姮明知故问道:“敢问嬷嬷,我为谁的妻啊?”
“自然是太子殿下。”
“可还未成婚,我尚是闺阁女子,哪能随意称我为太子的妻?这算哪门子道理?未免有些辱没我清白的名声。”
萧姮面色正经。
这世上除了她爹娘,还没人能边训她边让她服气,王嬷嬷也不例外。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就开始拿太子妃的规矩压她,想都别想。
再说了,用不了几日她就能靠自己把这婚退了,谁也别想给她扣上太子妃这个帽子。
王嬷嬷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听见她这番抖机灵的话也不气恼,只是略微收回了些许方才凌厉射人的目光和气势。
带了几分软和道:“老婆子知道郡主为人快人快语,瞧着顽皮淘气,心肠却是不坏的,您身子骨自小康健,自然瞧不上殿下。”
“郡主再瞧不上殿下,也万万不该拿他的身子做玩笑,先皇后身子骨弱,怀着殿下时落了早产,难产而亡,殿下出生后也从娘胎了带了毛病,从此吹不得冷风,晒不得骄阳。”
萧姮表面看着是在低头听训,实则眼睛一直盯着地上的影子玩耍,手背在身后悄悄晃动着,不住地摆出形态各异的影子。
听训时不被发觉的开小差,这是她经过她父亲萧征门无数次训斥说理后练就的本领。
王嬷嬷见萧姮低着头,一副犯了错悔恨不已的模样,怜惜道:“罢了,郡主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姑娘,我与您说这些陈年旧事做甚。”
“瞧着郡主也无困意,不妨去瞧一瞧殿下,说到底也是为了接郡主落下的伤病。”王嬷嬷转身离去。
萧姮踮起脚尖往前看,见她走远了,这才挺直腰板,活动活动了筋骨。
有一点王嬷嬷说对了,赵宥文这确实是接她落的伤病,于情于理她都该去看一看,看一眼也不会掉块肉。
她这般想着,人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卧房里,陈稳在一旁守着,半冬正拿着脸帕给赵宥文擦手,萧姮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俩人有问题。
从进储宫半冬被指给她开始她就觉得不对劲,赵宥文对这个半冬未免有些………纵容。
一个婢女而已,难道………萧姮觉得自己名正言顺退婚的机会来了
“我来吧,陈稳你先退下,半冬留下。”萧姮蛮横地抢过半冬手里的脸帕,吓得半冬赶紧缩回手跪下。
陈稳掩门离开后,萧姮道:“抬起头来。”
半冬一脸茫然地抬起头,实在不明白这位郡主怎的突然开始发脾气。
萧姮点点头,面上不做什么,心里却满意得不行。
半冬生得虽比不上她倾国倾城,但还算不错,这样一位美人常伴身侧,赵宥文怎么可能不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