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一幕，顾初暖心里不免有些气愤又有些委屈，只是她一样情绪都没显露出来，只是径直转身离开，对秦嬷嬷道：“嬷嬷带路吧。”

秦嬷嬷从前是伺候江氏的，对这府里的一切自然熟悉。

只是明明每条路都和从前一样，可偏偏又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秦嬷嬷感慨颇多，着顾初暖小小年纪却要故作稳重的模样颇为心疼，她一言不发，只是按照记忆中的路带着顾初暖到了花厅。

顾初暖端坐在座位上，安静的等待夜尽天明。

清雅从前在庄子上受苦受惯了，倒不觉得这一夜有多难熬，只是秦嬷嬷年纪大了，顾初暖怕她身体不经折腾，几次劝她去寻个地界歇息歇息，秦嬷嬷也不同意，依旧陪她一同在这里待着。

时间慢慢的过去了，顾初暖看着天色一点一点的白了起来，心里那点彷徨和茫然彻底消失了。

这一夜时间，倒是让她想通了些事情。

正沉思间，突然外面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是暖姐儿回来了吗？”

这声音很是陌生，秦嬷嬷弯腰小声在顾初暖耳边轻声提醒道：“听着是老夫人。”

闻言，顾初暖立刻起身向门口看去，只见打外面进来了一个由丫鬟搀扶着的老妇人，六十左右的年纪，身着深紫色的褙子，额上戴着镶了珠玉的抹额，笑容和蔼，打眼一瞧便让人觉得有些慈眉善目。

顾初暖只是抬头快速的瞧了这位老夫人一眼，便极守规矩的微微垂首，待老夫人两只脚都踏进了门槛之后便屈膝行了万福礼：“初暖给祖母请安。”

记得长姐曾经与她说过，这位祖母虽瞧着跟个菩萨似的，可骨子里却是个尖酸刻薄的。

不过顾初暖倒丝毫不在乎这位祖母真实性情到底如何，只想借着她的照拂罢了。她初入京城，想要查清楚姐姐的死因，眼前最要紧的便是先站稳脚跟，不然三两天便会被人扫地出门，惶谈查探。

顾初暖已经知道那孙氏对自己是极不喜的，夜里想了许久，决定把目光放在老夫人身上。

老夫人刚一进屋打眼便看见了一身素衣亭亭玉立站在面前的顾初暖，倒着实吃了一惊。原本之前她还犯愁，怕这个从小在庄子上散养长大的孙女性子太野不好管教，回京之后丢了府上的颜面，可没想到出落的竟是比她们家娇养大的姑娘们还要好上几分。

不过也不奇怪，当年顾初暖的生母江氏在京里便是出了名的美人，这顾初暖看样子眉眼之间又多随了那顾氏，模样好些倒也正常。

想起江氏，老夫人对于这个第一次谋面的孙女心里便多了几分不喜，脸上却是分毫未显，嘴角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是暖姐儿吧？这一路舟车劳顿的，苦了你了。”

虽说是道辛苦，可这声音有些懒怠，人也不见得有多热情。

顾初暖哪里听不出来，她微微一笑，再次给老夫人行了个礼：“多谢祖母惦念，这一路还多亏了您派来接初暖的奴仆们悉心照料，倒是不觉得辛苦。早前便总听长姐说祖母是个菩萨心肠，如今一见，便知长姐所言非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