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殿内传来男人冷冽的声音。

林序秋将门推开，就看书房中谢允一身玄色长袍，坐在案桌前，剑眉朗目。

她一时呆在原地，久久不曾收回视线。

谢允冷漠的抬眸看了她一眼，“你来干什么？”

林序秋走上前，拿起战靴，小心递到谢允面前，“我给你做了一双鞋。”

哪知谢允看也没看一眼，冷声问，“你是下人吗？”

林序秋的手一下僵在了半空，下意识捏紧战靴，一句话也说不出。

她从小被父母抛弃，五岁乞讨时被还是楚家小公子的谢允看重，买回了府邸。

从此以后，她跟着谢允左右，转眼便过了十六年。

如今，她已经是个老姑娘了，就算两人有了关系，可在这府邸，她没有任何身份。

她也不知自己是下人，还是主子，怕都不是吧。

谢允看着她这副软弱的样子，不耐烦正要赶其离开。

这时，管家匆匆过来：“将军，府里宾客都来的差不多了。”

谢允起身，准备走出去。

林序秋再傻也知府里如此喜庆，不是因为自己了。

然她还是忍不住问：“将军今日宴请宾客，可是有什么喜事？”

谢允身形一顿，语气生疏。

“本将要娶将军夫人了。”

娶将军夫人？

林序秋一瞬间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原本拿在手上的战靴也掉在了地上。

她看着谢允离去的背影，好半晌都没能回过神。

自己跟在谢允身边这么多年，不是没有媒人来给他说亲，但他每次都是草草打发了事。

从未表露出这方面的意向，也从未听说他有喜欢之人。

为何会在这时突然要娶亲，是早有打算，还是临时起意？

如若是临时起意，不知谁能进入他法眼。

如若是早有打算，那为何……

为何又要了自己？

林序秋失魂落魄的从书房走出，她看着外面满目喜意，只觉眼底酸涩。

恍恍惚惚回到冷月阁，她独坐窗台，望着红幔白雪。

一坐就是一下午。

……

夜色来临。

房门被人推开。

谢允一身玄衣走进，看着周围的黑暗和沉浸在黑暗中的林序秋，不耐烦。

“为何不点灯？”

林序秋听见声音，转过身看着谢允，忙起身点灯。

“将军怎么来了？”

烛火点燃，谢允看着烛光中面色消瘦的女人，沉默了片刻，方道：“明日你搬出府去。”

林序秋剪着灯芯的手一顿，烛火差点便灭了。

她重新用火折子点好，而后才看向谢允，“为何？将军不是曾言我永远不必离开将军府吗？再说……”

‘我怀孕了’几个字还没说出口。

谢允冷淡打断了她的话：“将军府要迎女主人，你住在这不合适。”

林序秋只觉喉咙一涩，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曾经带自己回将军府的是他，如今要自己离开的也是他。

是不是随着时间消逝，所有人都会忘了曾经许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