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岁,戴着眼镜,长发及腰,穿着白大褂戴着实验手套,清冷又俊美的杨宇星似乎变了。变成了一个脸圆圆的小丫头,扎着马尾辫,撸起校服的袖子,手臂上还有点肉。给吴浅穿上一条干净的运动裤,弯腰在她背后左看右看,说了声好啦。
“没有人要我,谁都不要我。”
“你还有我,来我家吃饭吧。”
1009,1010,1011,1012,1013。
“去了申城,要是有人欺负我,那些人你又打不过的话怎么办?”
“他们会先被我咬死。”
她会咬住他们的脖子,直到被打死为止。
既然没有人帮她,她会一个人来。她自己也能做到。她是吴浅,她是国家译员,她能力最强手段最强,她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能改变,什么都能。
“死透了!死透了!”有人冲她大喊。
吴浅说不是的,他们弄错了……本来在阻拦她的人扭过头去,不忍去看她的样子。吴浅浑身的西装被污泥贴在身上,头发也胡乱凝结在一起。
一点反应也没有。
浅蓝色裙子被污泥弄得很脏了,但一动也没动。
她突然发现那只攥着的拳头里有点反光的东西。好像一点金光。
她抽出两截小金片。发现拳头掌心的肉被碎处攥出了伤口。一只烫金书签被掰断了,成了两半。一半写着星河明暗,一半写着春来深浅。是吃火锅的时候吴浅送给她的。被掰断了。
断成两截,就像两个人站在奈何桥的两边。
吴浅终于把她沉重的上半身搂在怀里,发出毛骨悚然的叫声。
她要杀了害她的人,她要范高、那些校领导、阻止她报警的人,任何伤害了小羊的人都死。
她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牙齿咯吱响。无声的泪水掉在怀中人的头发里。她想,杨宇星在水中的那四分钟里,是不是也喊过她的名字,只是那句呼救,就像水消失在水中。
她把脸贴在冰冷潮湿的脸颊上,紧紧抱着,像要把她揉进身体里。旁边的警察有的走远了些,背对着她抹眼泪,也有的留在原地盯着她。
搜索工作暂停了。
手机铃声响了。闵地人烟稀少的旷野里,调至低档的音量,在音响浸了泥之后,发出微弱的声音,边响边震动。那是被吴浅扔在一边的手机。
是一个女歌手唱歌,情感丰沛得像万众瞩目,此刻却那么一无是处。
“我可以跟在你身后,像影子追着光梦游,我可以等在这路口,不管你会不会经过,每当我为你抬起头,连眼泪都觉得自由,有的爱像阳光倾落,边拥有边失去着……”
吴浅旁若无人地贴着杨宇星的脸,额头抵着额头。铃声一直循环着,遍遍像是催命,让人心烦意乱。但周围没有人去管,吴浅终于拿起手机。
是有人打电话,不是闹钟。
吴浅看到来电显示,整个人晃了一下。跪坐的人摔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