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个男人的背影出现在画面中,他先是用外套蒙住了住了仲九辩的头,后又将她背了回去,埋在了湖边。小心翼翼做好了最后一步,男人转过身,赫然是......沈驭安的脸。
“小丫头,你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他收尸,我报恩呗。”
“嗯,时间不多了,为师该走了,你有要事去......旅社找我!”
“喂喂喂,你怎么说走就走啊!什么旅社来着......”
仲九辩醒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天刚蒙蒙亮,门檐下新筑的燕巢还没动静,各家各户就已飘起炊烟了,乡下人向来起得早,赶着天还不热的时候做农活。
外面两个男人不知道在做些什么,把厨房翻得叮当响,枕边放着赤脚大夫开的便宜药方,狗蛋在仲九辩睡的床旁边正玩得不亦乐乎。
“你娘呢?”
“早走啦!”
“去哪了?”
“姥姥家!”
“你姥姥家不是跟她断绝关系了么!怎生又把她喊回去了?你舅舅是不是又欠人家钱了?”
狗蛋玩得正着迷,没回答她这一连串的问题。
四个黄色的泥人和四个黑色的泥人分开排布在桌子两边,在狗蛋小将军的指挥下打得热火朝天。
仲九辩心念一动,按照从前师父教授的方法捏了个手决,对着桌面上的泥人轻轻一点,黄泥人黑泥人逐渐挣脱狗蛋手掌的控制,竟自己动手打起来了。
狗蛋瞪大了双眼。
沈驭安的声音忽的在房门外响起,仲九辩手一抖,黄泥人和黑泥人全部都瘫成一团烂泥,年仅三岁的狗蛋无法接受这种落差,眼泪说来就来,张着嘴就哇哇大哭。
“出去吃饭了......怎么了?刚刚还好好的。”沈驭安的语气带着一丝责备。
也不怪他误会,实在是仲九辩前科太多,有事没事就欺负狗蛋。
仲九辩打沈驭安一进来就愣住了,待他将狗蛋哄好后仍是一动不动。
“你还愣着做什么?药也煎好了,吃完饭喝了。”
“沈驭安,你出去惹事了?”仲九辩表情复杂,他官禄宫、疾厄宫、福德宫三宫皆被烟雾状的黑气缠绕。平常人一宫如此已是祸事缠身,他这三宫黑气已然是大祸临头了啊!
沈驭安斜了她一眼没搭话,长腿一迈就走出了房间,脸上写满了“你以为我是你啊?”
仲九辩赤着脚下了床哒哒哒跟在后面,心急火燎地还要开口,沈驭安直接单只手将她拎起,夹在胳膊下,将她运到鞋子上站着。
仲九辩摸了摸鼻子,心里涌上一股说不上来的情绪。飞快穿好鞋,头脑也冷静下来了。
有自己盯着,总不至于让他出事......
“呕......好难吃!”厨房传来狗蛋抗议的声音。
傅说又端出一锅黑灰色的浆糊,敲了一下狗蛋的脑袋,“这可是我和那姓沈的辛苦做的,不许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