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那是反应快，心地善良；放弃，那是为了自己，天经地义。

陈二也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自己遭受的惊心动魄又是一回事。

一开始毫无准备摔下去，后来被陈茗语拉住心存希望，仰望着高高在上的陈茗语时如同见到神明。

但很快，神明为了活下去放手了。

那一瞬间被拉得很长，山崖上的草木以及平直的岩石边界离自己越来越远，那个女人的身影也似乎模糊不清了。

最后，铁锤救了他，落地的一瞬间除了对铁锤的感激，就是对陈茗语的怨恨了。

没有什么比升到云端又抛下谷底，更让人怨念的。

林虔溪打量着几人的神情，感受越来越僵的氛围，只得开口道：“我们先歇一歇吧，之后探路的事情交给我。”

“你？”崔喜作为刚才的事件里另外一个冷眼旁观的人，怀疑的看着林虔溪。

林虔溪点头：“当然了，我只负责探路，这开路、除杂草的事情就留给你了，崔喜兄弟。”

崔喜瞟了一眼那边的情况，意味深长地回了个“好”字。

刚才的事情没有谁对谁错，但终究是尴尬。林虔溪和崔喜两个人作为吃瓜群众，其实也难免尴尬。理论上来说，他们连陈茗语也不如。

不如两人在前面开路，后面他们自己缓和气氛。

几人休息了一盏茶的时间，重新上路。

出乎意料的事，一直不爱出力的陈茗语把崔喜赶到一边去，自己拿起鞭子来摧残路上的花草了。

“……”

就在这时，那颗红玉又从陈茗语的脖子里溜了出来，看得林虔溪心中一惊，赶紧转过头去。

这颗红玉，到底什么来历？到底出自哪里？

林虔溪跳上一棵树的树冠，向远方眺望，发现北方一里外又有一处断崖，四周草木丛生，几乎把那儿盖过去。

“往西一点，那里似乎有一处人际。”林虔溪眯着眼，看着西边一处炭火的痕迹。

陈茗语一言不发，转道向西。

林虔溪跳下来，拿出剑与陈茗语一起摆弄。

“早知道就不该救他，白落得一身气！”陈茗语小声道，恶狠狠地看了眼身后悠哉悠哉的几个男人，“救他是我慈悲，难道我要搭上命去救他才好？”

林虔溪抚扶她的背：“顺口气，你没有做错。”

“对吧！你也这么觉得！”陈茗语来劲儿了，叫道。

“嘘！”林虔溪捂住她的嘴，“小声儿，别让他们听见。你做的没错，相信陈二也理解。他只是一时害怕还没缓过神来。”

林虔溪犹豫了下，忍不住建议道：“要不然，下次遇到这种情况，你就……先想想自己能不能帮人帮到底，如果不能……”林虔溪低沉着声音：“冷眼看着。”

陈茗语突然后退两步，以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林虔溪，见林虔溪脸色有些涨红，突然“噗哧”笑了出来。

“你真这么想的话，我倒要高看你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