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这一句，又转过头去跟医生沟通去了。

方芸熙明显感觉到了他声音中的冷漠和疏远，她眼角泪水又控制不住的流了出来，惨然一笑：

“我无怨无悔的等了你五年，再苦再难，我都咬牙坚持，却没想到等来这么一个结果，你是在怪我没有照顾好女儿？”

她说着，想起了自己这五年的委屈和付出，她突然爆发了，冲着苏擎苍有些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

“你凭什么怪我？你凭什么消失五年不管不顾，一回来就打我？”

“你知不知道这五年，我是怎么过的？”

“你以为女儿这样，我不心痛？”

“……”

她压抑的情绪，好像山洪一样，突然爆发了。

这一声声的质问，一滴滴的泪水，让得苏擎苍心中一阵酸涩，升起一股愧疚之感。

他知道，这五年，是自己对不起她。

可是，一想到自己寄回来的钱，还有濒死的女儿，他的心，又冷了。

“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委屈，我的缺席，让你一个人承担起了抚养女儿的重任，但，这些都不能成为你如此狠心对待女儿的借口。”

苏擎苍望着方芸熙，一字一句问道：“我问你，这些年，我打给家里的钱，你花在哪了？”

“打钱？”

方芸熙看着苏擎苍，惨然一笑，他眼里的质问，像刀子一样的扎在她的心口——她真的想大吼一声，这些年，你连电话都没给家里打一个，你还打钱？

苏擎苍又问：“还有，你在酒吧干什么？是不是喝酒蹦迪？”

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病人以及家属，看方芸熙的眼神顿时就变了，尤其是看到她这一身小太妹的装扮，一些人不用她回答，已经脑补出了一大堆剧情了。

“这个女人也太心狠了吧，自己女儿住院，她竟然还有心思去酒吧蹦迪？”

“是啊，这都什么人啊，简直太不要脸了！”

有几个老人，甚至忍不住直接出声指责起来。

方芸熙沉默了，似乎是默认了，良久，她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突然露出一抹凄凉的笑容：

“对，我把你这些年打来的巨款，都拿去蹦迪了，我是个自私自利，没有人性的女人，我配不上你，这个答案，你满意了吗？”

她才止住的泪水，这一刻又再度决堤，她捂着脸，转身疯了一样的朝人群外逃离。

她怕在多待一秒，会控制不住自己，会不顾一切的撕咬苏擎苍——为什么这个自己为之放弃了一切，不惜跟家族决裂也要在一起的男人，会把自己看得如此不堪。

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问出这样让她难堪的问题？

要她怎么回答？当众承认自己在酒吧当陪酒女吗？

让所有的人，觉得她方芸熙是那种不正经的女人吗？

苏擎苍看着方芸熙远去的背影，心中忽然刀绞一般的疼，好像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东西，正被人强行从身体里抽走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