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夏宜咳的脸颊连带脖颈红了一片,没察觉身旁男人摁灭了烟,难以忍受的按下车窗,窗外灌入凉风冲开鼻腔堵住的烟味,她才如释重负的深深呼吸一口气,也不知是吓得还是真的被呛着了。
她刚舒口气,就听见身后平冷的嗓音。
“关上,夜风寒。”
丁夏宜乖顺关上车窗,再坐回位置已回到方才端正坐姿。
乔时翊往主驾驶睇了个眼色,周浩开了换气系统。
他斜睨过去,将坐姿异常挺拔的姑娘从上至下打量了遍。
模样和小时候没变,明眸皓齿,一席乌黑长发如瀑撒在肩后,碎发被挽至耳后,露出一片又白又长的脖子,下颌线连接的脖颈处有一颗浅淡的黑点,像雪山长出的无名果实,为单调的雪色平添浓墨重彩的一笔。
模样是没变,但她人变了。
她的双肩或因为紧张而内扣着,和他见面以来,不再像小时候那样不错眼地看他,吝啬的连看他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乔时翊敛回眸,没等他开口,丁夏宜包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姑娘慌张接通电话,音色从紊乱逐渐沉静。
“我没事,放心。”
“没希望了,改设计吧。”
“嗯…好……好……”
挂断陆远洲的电话,丁夏宜把手机放回包里,身侧男人徐徐沉沉开了口,“你那位未婚夫?”
丁夏宜自然想起那段谎言,没敢看他,“不是……”
“换了一个?丁小姐追求者真多啊。”
丁夏宜有愧于他,左手因为紧张不停挽耳边碎发,尽管鬓角已没散落的发丝。
“那时候……”
“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他问的突兀,也没给她解释的机会。
丁夏宜再一摇头,说不知道。
乔时翊隐入黑暗靠着椅背,迈巴赫后座空间大,大到乔时翊的长腿一点也不用拘束,他交叠着腿,疲怠地靠着扶手,低沉沙哑的声线从嗓子里震出。
“我在想,要怎样才能让你牢记待人礼貌。”
他忽然抬头看她,像检察官一一列数她的罪状,“两年前,德国,今天,宁城。”
停顿了几秒,寡冷的语气终于有了丝温意,“真是个没良心的,见到哥哥也不叫,白护着你这么多年了。”
丁夏宜理亏,又怕他秋后算的越来越多,及时止损地唤他,“哥哥。”
温软的嗓音入耳,乔时翊才懒怠地敛眸,垂目看着食指上的黑耀金戒指,戒指以黑色为底,表面鎏金线条如藏金般流露,像黑夜里闪烁的星火。
“什么时候回来的?”他边转动戒指边问。
丁夏宜实话实说,“一周前。”
乔时翊嗓音低沉醇冽,“还走吗?”
丁夏宜摇头,“不走了。”
他们都默契的不提半小时前发生的窘迫,看起来真的像是一对许久未见的兄妹在叙旧。
迈巴赫开上宁江大桥,从新城区跨入老城区,入夜后桥上的车辆不多,行驶中耳边静的落针可闻,丁夏宜双目凝在窗外往后倒的风景上,心中斟酌着语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