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钰悲愤，“裴严准，那几年，你多次救我，我不知你对我另有图谋，一心感念，想着有朝一日回报你。我把飞凰图给了你，你却毁我家国，我们之间的账也算两清了……”

如万箭穿心，裴严准紧攥着拳头，指甲深及先前的伤口，鲜血汩汩而下。

他不怪明钰，只怪这可恨的命运。他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却要暂时屈从于人，违心做事。

疑心病重的周运辰慢慢转身，眸光阴晦地盯着他，“皇儿，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陈明钰活不过今天，好像也没必要骗我。你怎么自证清白？”

他怎么自证清白？裴严准一时难以对答。

那些将士分立两旁，人模狗样，虎视眈眈地看着秀色可餐的明钰。

比起六公主和八公主，明钰更胜几筹，国色天香，动人心魄，令他们艳羡。

裴严准看着他们可恨的嘴脸，心思数转。

“皇儿怎样自证清白？”

周运辰重复问起来，语气已不似先前和善。

那些将士察言观色，全都戒备地看向裴严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父皇，儿臣问心无愧！”

裴严准按捺下满心烦躁，不徐不疾地回答。

“问心无愧？对你自己问心无愧，还是对寡人？”

周运辰这样问，已然是相信了明钰的话。

“父皇在上，儿臣一片忠心，天地可鉴，绝无半名虚言！”

裴严准愕然，惶恐跪地。

“那就是说，陈明钰妖言惑众，飞凰图还在她身上？”

周运辰将信将疑。

“父皇，也许飞凰图根本不在九公主身上。儿臣和九公主自小相处，对她的衣食起居处处留心，确实没有看到过飞凰图。这期间，也多次有各国秘探前往孤龙山打探寻找，九公主历经各种险情，儿臣皆知始末，并不曾听九公主说她知道飞凰图在哪儿。”

裴严准急中生智，“儿臣以为，要么飞凰图根本不存在，要么，就不在九公主这儿，而是在陈太子或者大公主那里。”

周运辰若有所思：“大公主远嫁楚国二皇子，陈隆不可能把飞凰图给她。陈太子……”

“陈太子数年在外征战，战功赫赫，陈国兵防不可小觑。此番若不是父皇审时度势，让儿臣在孤龙寺静待时机，又与徐贵妃里应外合，断不能如此顺利。陈皇后一心栽培陈太子，就算真有飞凰图，也应交与陈太子。之所以说给了九公主，只怕是声东击西以保全陈太子。如今陈太子已在带兵回城途中，儿臣认为，此时还不是追查飞凰图下落的时候，理当尽快整顿兵马，迎战陈太子。”

裴严准用心良苦。

可这些话落在明钰耳中，在仇恨的蒙蔽下，她一时难以理解，只以为裴严准想将她陈家赶尽杀绝，越发将他恨得彻骨。

裴严准说得句句在理，无懈可击，周运辰举棋不定，冷眼看向明钰：“他说你没给他，你说给了，寡人到底该信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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