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听到中途时抬起头，白珑在他的目光里下意识想继续说些什么，然而还未开口就发现，“等等，你——”

她下意识起身，“你的眼……”反应过来时，她已经靠近了他，她俯身低头，仔细看他的眼，灵力探入，琥珀色的眼映着她渐渐凝重的神情，“你的眼睛……”

不，不止眼睛……

她灵力游走，熟练的查看，却怔住，“你的五感……”

他的五感皆是重损。

眼睛，嗅触，耳听，她怔怔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不，他微仰脸，眼睛对着她，但与其说用眼睛看，不如说……是用灵识在“看”……

他几乎看不见她。

“你、你怎么，”这么重的伤，“我帮你看看——”

她没有多想，探入的灵力就更多。

她有许多疗伤的经验，百伤自成医，她也有过给灵兽治伤的经验，但这次疗愈的力探入，却只觉泥牛入海，露入汪洋，她的治疗于他，好似一粒尘对一座山。

而就在她试图为他治疗五感损伤时，他身前陡然一道血色！

就在前襟，从颈下到胸口长长延伸到衣襟下，她陡然一凛，然就在这片刻，他的脸颊，脖颈，手臂，所有暴露在衣襟外的皮肤，都出现了细密伤痕，“你！”

怎么回事，这伤！

她立时用更多灵力，然而先前只是疗伤之力对他无用，这会却越用他的伤反而更甚，她：“！”

急忙收手。

所有的灵力收回，她气息不稳，杏眸震惊的看他，比起他仙灵不染尘世的样子，此时的他已经伤痕累累。

她震惊，不解，又……有些失措，“怎么回事，你的伤，”怎会凭空出现了伤！

不是受到偷袭——倘若有攻击，他怎会毫无反应，她是说，这四周瘴雾浅淡，连一丝旁的灵气都感受不到，分明是他的巢穴或领地，而他对这伤的出现毫无反应，是不是说，“你……旧伤？”

是他原本就有的伤？

所以才已经习惯，不“看”伤反而只“看”着她？

没有回答，他从方才起就对身上的伤毫无反应，她猜他当是化人形不久，尚不通人语，或许才生仁善心，便阴差阳错救了她，她却……

她看着这从方才起就毫无抵抗，任她施为的人，人形契兽，“我再、试试。”

*

两个时辰，或许更久，林中的天色也被浓雾混淆，她不确定时间过去多久，但是，“抱歉，我治不了你……”

她在附近寻药草——凡是灵物的栖息地，往往有着能够治疗他们的药草，她幼时捕过的蛇鼠是这样，她自己在云翠峰亦植过许多，但她在这周围却没寻到。

她回思自己修习过的疗愈之法，疗伤并非只有一种法子，或许是她惯用的法子于他恰有损，然而，未果，他身上不再出现更多伤口了，但也并未变好。

她甚至设法搭了个简易丹炉，但炼出的小炉丹亦对他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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