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霁渊沉默。

良久，他沉声开口，语气坚定，“你知道，我沈霁渊只会有一个妻，不会有妾。”

话已至此，她算是明白何意。

“王爷想要一世一双人，确是极好。”

颜稚讪讪扯了扯嘴角，继而说道：“既然不会，那就不要耽误我了。”

说罢，她踏门往外走。

风雪好似大了不少。

瞧见她真要走，沈霁渊心生不悦，迈步追上前。

两人站于风雪中，鹅毛大雪倾泻洒在二人身上，青丝覆上白色。

颜稚心泛酸楚，如此也算共白头了吧。

“王爷可是还有话要说？”

颜稚被冻得鼻尖发红，精致的脸上挂着笑意。

心中隐隐期待他会不会挽留自己……

“你当真什么都不要？”

沈霁渊双眸幽深，字字轻吐，比这寒风更让颜稚心冷。

颜稚笑容僵在脸上，眼底闪过一抹落寞，玉手挣脱沈霁渊宽大的手掌。

“不要。”

望着沈霁渊，颜稚又想到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沈霁渊向她伸出手，问自己要不要跟他走。

少年肆意张扬的眉目，眸似藏着万般星河，模样俊朗，眼底却流露着冷意。

如今，终是她奢求。

颜稚言罢，越过沈霁渊走了出去。

前脚正踏出王府大门，后脚梁管家便追了上来。

“苏小姐，留步！”

“何事？”

颜稚转身询问，见到他身后的婢女端着还冒着热气的汤药，已是猜到。

她不语，等待二人上前来。

梁管家将一处房屋的地契与一袋银两交给她，“这是王爷命我给苏小姐的，还请收下。”

“不必，此事我已于王爷说清楚，他不欠我，我……”

“也不再亏欠于他，拿回去吧。”

说罢，颜稚清冷的目光落在婢女手中的木托上。

梁管家见她不愿收，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颜稚的视线，眼神示意侍女上前，“苏小姐，这避子药……”

果然。

以往的日子，只要二人缠绵之后，沈霁渊必会命人送来避子药。

这次也不例外。

颜稚盯着热气不似方才那般升腾的棕色汤药，雪花飘入碗中，瞬间化为乌有。

沈霁渊当真怕自己毁了他与心上人的姻缘呢。

她蹙眉，伸手端起那碗避子药，一饮而尽。

真苦。

颜稚将碗放回木托，头也不回转身离去。

她穿的单薄，走了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身子便已经冻僵。

望着白茫茫的一片，颜稚竟不知自己应当去往何处。

是啊，离开了沈霁渊，她能做什么？

自她出了青楼，她所有的生活，一切都是在围绕着沈霁渊转。

她迈着被冻僵了的双腿在雪地里艰难行走。

堆积的厚雪已经到了脚踝。

踩下去会有“咯吱”的声响。

一炷香的时间。

颜稚再挨不住寒风刺骨，倒在鹅毛大雪下。

就在颜稚娇躯快被大雪埋没，一辆马车停在她的身旁，帘后之人掀帘。

“刘山，看看。”

男人的声音如沐春风，柔和的好似能让人多生几分暖意。

“是。”

马车外身穿仆人服饰的中年男人下来，将颜稚从雪中拉起。

“少爷，还活着。”

男人眉目泛桃花，那双眸子平静似水，却看谁都深情。

“将脸转过来。”

刘山得令，将已经昏过去的颜稚轻的脸转向男人。

见到颜稚的容貌，男人眸光一动，唇齿轻启。

“带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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