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黛有些尴尬：“哪有在街上吃东西的，况且这是小孩子吃的……”

“那我们去车上吃吧，不许说不喜欢，你明明眼睛都发亮了。”孙鸿渐笑着道。

沈元黛抿抿唇，终究还是拿着这东西和孙鸿渐一起上车了。

多年没有吃过这种低贱但美味的小玩意，说不想是假的。

她小心地咬了一口，口腔里全是怀念的味道。

孙鸿渐自己不吃，只笑眯眯看着她吃，眼神十分温柔。

沈元黛问他：“你不是说一起吃吗，怎么你没有？”

孙鸿渐道：“你胃口小，这一串肯定吃不完，我吃你剩下的。”

沈元黛的手一顿，抵触的情绪顿时上来了：“不用，又不是吃不起，何必弄得这么羞答答奇奇怪怪的。”

孙鸿渐以手撑腮：“我们是夫妻，有什么奇怪？”

听到这话，沈元黛面上的假笑凝固住了。

她的眼神和孙鸿渐相触，对方双眸平静无波，映照着僵硬而不自然的她。

在这一瞬间，沈元黛有些奇怪的心虚感，仿佛她重生回来的事情被孙鸿渐看穿了。

不，这是不可能的。

除非他有读心术。可若他真有，这会儿一定掐死她永绝后患。

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沈元黛垂眸，声音带上了几分黯然：“你现在待我越好，我心里越难受。”

孙鸿渐一愣：“为什么这么说？”

沈元黛自嘲苦笑：“眼下也就罢了，往后等我容颜衰老，你还会和我如此恩爱么？都说儿女是三分情，倘若我和你有个孩子，将来年老色衰了，你看在孩儿面上也不会十分厌弃我……”

孙鸿渐释然笑了：“原来你这些时愁的是这个。”

沈元黛别过脸去：“你是男人，自然不懂。”

孙鸿渐握住她的手：“你知道吗，我曾经在梅若寺的神佛前许愿，希望与你白头偕老。为此，哪怕我一生不得功名之幸，也是心甘情愿的。”

沈元黛的身子微微一震。

这话，孙鸿渐上辈子也说过，并且还在晚年的时候备了牛羊祭礼去还愿，十分郑重。

这个男人，为什么连演戏都做得如此真切，几十年都不曾忘记戏词。

呵，要演，那就大家一起演。

沈元黛红了眼圈，捂住孙鸿渐的嘴：“可千万别说这样晦气话！白头偕老固然好，拿别的许愿也就够了，岂能用自己前途赌誓的？”

孙鸿渐拿下她的手，笑：“我和他们不一样，比起高位厚禄，我更看重家族平安与夫妻相守。只要咱们一辈子都安安稳稳的，就足够了。”

沈元黛微微哽咽，点了点头。

孙鸿渐摸了摸她的头，问：“心里的赌气可好了？以后不许再避着我了，这些天我虽看着无事，实则夜不能寐，饭也吃不好呢。”

沈元黛嗯了一声。

孙鸿渐又道：“我见你这几天心中不快，没敢告诉你。母亲那边催促得急，说是请人看了那两个孩子的八字，有好运之兆，非让我们早点把这事定下来，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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