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谁也没有想到，顾思渊回京的第一件事，竟是联络裴家旧部，要替裴家平反。

他不卑不亢，虽然站在堂下，却比明堂之上的顾长霆要伟岸许多。

“还裴家一个公道，边境之乱，本王替你平复。”

顾长霆目龇俱裂，此时他只恨自己太过大意。

如果裴九染那个蠢妇还活着，他如何会落到这个境地？

只需要轻轻一指，裴九染便会为了他连命都不要。

顾长霆只得答应。

不过三个月，顾思渊凯旋。

顾长霆还想故技重施，可顾思渊早已联络了对他的无能已忍无可忍的朝中重臣，几乎没费多少周折，就逼宫到了太极殿。

长剑直指顾长霆喉咙。

“本王只问你一句话……”

顾思渊原本冰寒彻骨的声音突然顿了顿，有微不可闻的颤抖：“她呢？”

顾长霆茫然：“谁？”

顾思渊握剑的手指骨泛白，咬牙重复：“裴九染。”

听到这句，裴九染也愣住了。

她有一个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想。

不，不可能。

顾长霆先是一愣，继而长眸微眯：“你想知道她在哪里，那就给朕跪下。否则，朕现在就叫人杀了她。”

顾长霆这个小人！

当初他将自己关进地宫，只对外说裴九染无颜面对裴家叛变一事，自愿削发赎罪。

她尸骨无存，而他竟还要利用。

裴九染啊裴九染，你这双眼睛，不如拿去喂狗。

顾思渊没有回答，反而是他身边的副将着急劝道：“王爷，您别相信他，黄泉阁找了半年，几乎将大晟翻了个底朝天，只怕裴将军早就……”

裴九染闻言一窒。

江湖第一的情报杀手组织黄泉阁竟也听命于顾思渊？如此实力，他却放弃了唾手可得的江山。

一切都顺理成章了，他再次出山，好像真的是冲着她来的。

可任她想破脑袋，都想不到他们之间有什么纠葛。

锵！

长剑落在青石地板上，发出空旷的嗡鸣声，也打断了副将未说完的话。

顾思渊竟真的将手里的剑丢在了地上。

“她没有死。”

顾思渊微微的颤音像一片羽毛落在裴九染心上。

连副将都能看明白的事实，如他顾思渊，又怎会不知道？

怕只是不愿意相信她确实已经死了罢了。

这样深情的眼神，这样心疼的语气，竟是为了她。

顾思渊阴沉的目光锁紧了顾长霆：“你最好，真的能把她交给本王。”

言毕，顾思渊膝盖一弯，对着顾长霆跪下去。

如此矜贵无双的人，为了她，两次放弃了江山，甚至连自己的尊严都弃之不顾。

悬在横梁上的裴九染顾不上震惊，飞扑下去要抱住顾思渊的膝盖。

“不能跪！他在骗你！”

可惜，她的手还是穿过了顾思渊的腿。

裴九染急得发疯，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得无助地喊出顾思渊的大名。

“顾长绪，你不许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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