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六满脸苦涩，他长叹一声，把长刀递给王志远。

刀约有三尺，入手微沉，王志远掂了掂，约有七八斤的样子，握手处的布条被汗水浸得发黑，刀刃也不够锋利了，上面有着些微的豁口。

看着这把刀，记忆的碎片再次泛起，让王志远有瞬间的眩晕，他晃晃头，驱除不适的感觉，

“我记得这把刀是你的宝贝，以前我们想要看看，你都不让的。”

吴老六的声音低沉，“这把刀我用了足足五年，经历的战事也有十几次，没想过还会用到的时候……你拿着这把刀，去给你爹报仇吧。”

王志远挥舞着长刀，刀锋撕裂空气，发出呼呼的声音。

吴老六见王志远的动作利落，没有一丝生涩的样子，又长叹一声，

“唉，没想到啊，小时候学的那点东西，你居然一直偷偷再练？”

小时候与吴老六学过什么，王志远并不知晓，但在部队时，他也学过一些长刀的招式，所以才不陌生。

王志远收起长刀，笑了笑，“有了这把刀，我就更有把握了。”

吴老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祝家人多势众，你要多加小心，千万不要逞强。”

王志远展颜一笑，“吴六叔，你放心，我晓得，不会有事的。”

吴老六又千叮万嘱，这才告辞离去，王志远把他送出门，直到瞧不见背影，才回到屋里。

待到日头西斜，空气里的热浪渐渐退去，他与赵大离开村子，直奔县城。

两人没骑马进城，在城外找了个僻静处，把马匹安放好，才装作若无其事地样子进了城，找了一家素静的小店，叫了些吃的。

等到夜色渐浓，一轮红月升上天空时，两人已来到祝家的院墙外面。

四周静悄悄的，偶尔会有隐约的声音，从未知的黑暗中传出，像是有人躲在暗处，又弄出窸窣的声响。

祝家的宅子占地极广，门楼高耸，院墙宽大，仿佛盘踞在夜色中的猛兽，让人不寒而栗。

寻了个僻静处，两人跳进祝家的后院，有着赵大引路，七拐八拐的，不一会就来到祝少爷的小院。

院门没关，屋里还亮着灯，有人影晃动着，两人躲在黑暗处，王志远问道，

“就是这里？”

“对，他住这。”

“这么晚不睡，他干什么呢？”

赵大低头想了想，屈起手指说道：“喝酒、狎妓、赌钱……”

“停。”

王志远连忙挥手叫停，他又险些忘了身边跟着的是傀儡了。

星月掩映下，稍远的地方就看不真切，黑暗里眼睛的用处不大，王志远只能侧耳听着周围的动静。

周围静悄悄的，偶尔从远处传来几下微弱的更鼓声。

不多时，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从里面走出个人来，他转身关门，提着个灯笼走远了。

“刚才那人是谁？”

“是刘管事。”

等屋里的灯熄了，又过了一会儿，王志远轻轻地打开房门，闪身进了屋，屋里面黑漆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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